入学的第一天,他没有想着先去找宿舍放东西,反而带着自己的行李把学校逛了一遍,每路过一处建筑就拍一张照。安渡通过手机看到了他学校的全貌,随便叮嘱几句就带着工作服去了酒吧。晚上十点半。舞池里不少人在挨着身子乱蹦,几个巨大的音响放着节奏强烈的舞曲,震得人心脏都在跟着跳。安渡向来是不喜欢这种场面的,但这里工资高,为了生活只能在这里当调酒师。许久没见的老板慢悠悠走到吧台前坐下,伸手要了一杯度数低的。今天开学,你捡的那小孩儿是去上学了吗?唐哲远语气懒懒的,脖子上还有几道红痕,一看就是刚在外面玩过。嗯。安渡不想在他面前回答有关安科的问题,只是随便应了一声,而后低着头往调出来的酒里放薄荷叶。唉~可惜他看起来和我撞号,不然那样单纯干净的男高才是我的最爱。当然,那种好像谁都不会喜欢的人他更喜欢。毕竟大家都只是玩玩,这样抽离的时候大家都皆大欢喜。要是不小心弄伤了哪个纯情的小弟弟,他还得当个罪人。不过唐哲远回忆起第一次见到安科的样子,颇有些无奈地笑了笑。不过那样干净的孩子还是让我玷污了,你可得抓紧一点。他的语意有些暧昧,叫人听不懂其中的含义。安渡抬起眼皮瞥了他一眼,开口纠正:人家现在是男大。嗯~男大啊,那可以吃了。唐哲远低头嘬一口杯里的酒,眼里带着遗憾。安科看安渡的眼神可不清白,就是不知道为什么隐隐带着些自卑。要不是怕把安渡这样的好员工气走,恐怕他早就去撬了墙角。爱而不得又自卑的小孩可是最好攻略的。别对他动心思。安渡语气凉凉的,心里对这个前世带坏安科的罪魁祸首也算有些怨念。不过安科上辈子作恶是出于本性,就算再怎么迁怒也没有用。好吧好吧,我不打他主意,那要不你下班后陪陪我?唐哲远眸子里泛起勾人的水光,他伸出手在安渡的手边碰了一下,随后又扯着对方的领子,用指尖去戳喉结。老板,请您自重。安渡不动声色地躲开他,就听对面的人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嗤笑出声。你竟然劝我这样的人自重?
不管是什么样的人,都应该优先爱惜自己。安渡语气淡淡,而后目光定定地看向唐哲远的眼睛。老板,玩了这么久也该收收心了,找个知根知底的固定伴侣总比在外头不知道干不干净的过客好。唐哲远不说话了,他刚弯那会儿确实是想过要找一个合适的人相伴一生。但碍于世俗,暗恋的人将他的自尊踩在脚下,还把他灌醉送进别人房间。在经历过几次有苦不能说的折磨之后,他的心态渐渐转变,就像之前的安科一样放任自己堕落。堕落至今,周围的人无不知晓他风流浪dang,也就再没人敢跟他动真感情。不过他玩了这么久年纪也上来了,再过两年就三十了,还是收收心吧。想是这么想,但唐哲远还是故意用眼神勾着安渡,继续调戏他。找知根知底的固定玩伴啊~那就你吧,你一看就很靠谱。知道他是在开玩笑,安渡移开目光,开始制作下一杯客人指定的调制酒。我对你没有兴趣。唉~明明是正血气方刚的二十岁好青年,竟然没有那方面欲望,你是不是不太行?唐哲远将酒一口饮尽,吊儿郎当地倚靠住吧台,嘴里还叼着一颗冰块。一双唇被冰块冻得殷红,配上泛红的眼眶,看起来十分诱人,旁边暗中观察的人默默咽了咽口水。安渡感觉自己的沉默震耳欲聋,没有哪个男人会说自己不行,但他又不想跟唐哲远解释这样无聊的问题。哈哈,不逗你了。老板吐出嘴里的冰块笑了笑,用干净的手拍拍他的肩:你忙吧,我走了,钥匙记得给小蓝喊他关门。他刚走,安渡的手机就开始震动,估计又是安科在报备了。[科:哥,现在已经十一点了,刚洗完澡,想睡觉但是睡不着。][能不能发一张照片给我?][科撤回一条消息。][明天要军训,到时候偷偷拍照给你。] 卓千帆[渡:嗯,早点睡,别熬夜。]安渡随便回了一句就没再管手机,安科又一连发了好几条消息,见没有回复就干脆全部撤回,然后把手机丢一边睡觉。他怕自己话太密让人家烦。离开安渡的第三万六千五百九十四天,虽然已经习惯了,但依旧难以入睡。开学第一天,舍友们还算比较矜持,当然主要还是现在没有什么别的娱乐方式,一到点就都睡了。本来安科也该安静睡下了,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入睡过程异常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