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晃司本能地想要逃避,下意识地起身向屋内走去,却被诸星大从背后抱住。诸星大身上似乎还带着未散去的硝烟的味道,还有刚从屋外带回来的冷气。白石晃司有一瞬间想要结束这一切。这算是什么?他到底算是什么,又在做什么?向着虚情假意的卧底索取爱,表演爱的演员吗?明明是在用爱填补自己,内心的空洞反而越来越大。可是他居然也舍不得叫停。直到眼泪滴到手上,诸星大才察觉到白石晃司在无声地哭泣,擦了半天也没能止得住,干脆一下下地吻他,像在安抚不安的孩子。诸星大隐约摸到了真实的白石晃司。如果说白石晃司有什么错的话,大概就是不该成为组织成员,也不该爱上那个人。如果不是组织成员,他就能有亲密的爱人,有幸福的家,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连哭泣都是彻底无声的。诸星大在白石晃司终于平静些了之后郑重地对他说:“白石晃司,如果你真的不想在组织待下去,我可以帮你,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带你和宫野姐妹离开。”白石晃司看着诸星大,明明两个人近在咫尺,眼神却飘忽不定。“谢谢啦,赤井秀一。但是没有这个必要,因为已经太晚了。”他又蜻蜓点水地亲了下还想说什么的fbi卧底,然后笑着说了晚安,背过身去躺下。白石晃司又缩回了自己的壳里。无论如何他都该感谢赤井秀一,或许他们真的曾经有过片刻的真心,赤井秀一是个很好的人,可他来的太晚了,就像他十岁那年碰到的警察一样。白石晃司终究抵不过命运的洪流,一路跌跌撞撞到了现在,变成了这样难看的样子。但他总要留个好看的结局。 过往白石晃司这半年在基地见过很多次琴酒。说起来好笑,他刚开始碰见对方的时候甚至不知道要怎么称呼才好。最开始畏缩地喊过的琴酒大人,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时候喊的阿阵,跟着伏特加喊过的大哥,每一个都不适合现在。他最后只是低眉顺眼地喊了声g。琴酒面不改色地大步走过,只是经过的时候顿住片刻,用他永远挑剔着白石晃司的眼光打量过来,丢下个人风格明显的冷嘲热讽。“在组织里追求爱情的人都已经死光了。anisette,你还打算和那种老鼠玩无聊的恋爱游戏多久?”
“我和dai君都是认真的,g。”白石晃司自己都震惊于自己此刻的冷静,“不耽误任务不妨碍组织利益的情况下,我的个人生活应该是自由的吧?”“嗤,随便你,希望你能承担的起错信的后果,而不是追悔于你此刻的愚蠢,然后再狼狈地滚回来。”琴酒冷笑着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去。白石晃司的声音却在他离开前追了上来。“我不会后悔的,白石晃司爱一个人从不后悔。”琴酒没有为这句话停留一秒。白石晃司习惯性地靠在走廊的墙上,看着他的背影离开。以前他是跟在琴酒后边的那个,现在他是站在这里的那个。他忽然想起十八岁年,那封没能被看到的情书。那时候的白石晃司幼稚又一根筋,但永远不缺勇气,不像现在的他费尽了力气转圜,也只敢说出这么一句话。对于白石晃司这样的人,爱越多,能说出口的话就越少。……十八岁的少年真心实意地为心上人写了一封情书,千挑万选了觉得琴酒会喜欢的信封。那时候琴酒在任务里受伤住院,白石晃司在日复一日的照顾里,坚定了告白的决心。但他去得不巧,临时修改的治疗时间让他扑了个空,最后那封情书被悄悄放在了床头。他在满怀期待中等来了琴酒被叫去紧急执行秘密任务的消息。秋濑昭的师父是琴酒的主治医生,所以白石晃司悄悄地找到了他打听琴酒到底有没有看到那封信。“啊,我有印象,当时刚送g大人回房间,他拿出来了个信封,还没拆开就收到任务通知,不小心掉在地上。后来他又着急去执行任务,就没有管了。信的话,应该是被保洁人员清理走了吧?”如果说当时白石晃司听到的时候心情是遗憾的话,很快那就变成了庆幸。组织的高层白石晃司认识的不多,经常会出现在琴酒周围的就更少了,所以在基地碰到贝尔摩德的时候,白石晃司本也以为那只是一次平常的偶遇。直到贝尔摩德将手按在了白石晃司肩头。“verouth,请问是有什么事吗?”白石晃司紧张地开口。他其实并不喜欢贝尔摩德,谜语人的风格,永远带着暧昧的举动,还有跟琴酒仿佛认识很久的过往,每一点都让白石晃司如鲠在喉,只是他没有资格问出口。“哦呀,这不是anisette吗,恭喜你拿到了代号。”贝尔摩德语气轻佻。“谢……谢。如果您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去准备任务了。”白石晃司在强烈的不安感下试图逃跑。贝尔摩德漫不经心地笑着开口:“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琴酒应该被派去秘密执行任务了吧,你现在应该没有任务要忙吧?作为直属属下,被抛弃了呢,真是可怜。”白石晃司本能地反驳:“阵……g大人有任务而已,而且他是我的上司,说什么什么抛不抛弃未免也太奇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