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眉头一蹙,颇有些猝不及防。姚月第一次这样主?动?的“亲近”,动?作间显然有些笨拙,只是掩在?墨发下的长睫轻颤,倾泻出?几分霜雪姿容,更?胜半城春色。袒露心意已三四年有余,两人平日耳鬓厮磨也不在?少数,但却从未越界一步,去做那些道侣间最为亲近之事。说不清是身份之别还?是其它缘由,宁安总觉得,姚月与她有一层隔阂从未打破,她对她,分不清是爱更?多些,还?是敬更?多些。“师尊”感受到?脖颈处羽毛般的温热痒意,宁安将她拥的更?紧,继而勾着她微凉的墨发在?指尖漫不经心地把玩,语气引诱,蛊惑道:“使劲咬。”姜抚书神识受损的事另有隐情?,宁安身为至灵之体,曾在?白?行烟的青冥剑上?清晰地感知到?属于忘魄境的气息。有人在?剑上?做局。但那股灵气消失的干干净净,没留下任何痕迹。任凭宁安和浅洺在?接下来的一个月中如何探查,也没发现?任何端倪。雪早已融尽,木城露出?几分柔和暖意,绿芽从枝干上?钻出?,颤巍巍地打量着春意渐浓的人间。在?姜抚书昏迷的一个月里,聚才大会继续安稳有序地进行着。修士受伤在?场上?并非稀奇,因?此此事只作闲谈而过?。只是一战过?后,白?行烟声名大噪。不出?众修士所料,今日,秦安成功打败破天宗的一名弟子,不费吹灰之力就步入了下一轮。明早宁安和浅洺便要?在?上?场比拼,秦安持剑回府后,受姚月之命,本想嘱咐两人几句,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她们的身影。夜里寒凉,天机宗的府邸安静非常。月悬挂枝头,在?影影绰绰的斑驳树荫下显出?几分冷寂。“子七,这边。”角落里,宁安在?术法的遮蔽下全然隐身,传音招呼浅洺来到?身旁,“小心些,对面房间里,有忘魄境修士的气息。”浅洺来到?她身边,挑眉轻声道:“是何善吗?”“那个逼你入冷域海的老东西?”一个月以来,除了她和姚月的事,宁安将几年来发生的一切几乎都坦然相告,毫无保留。闻言,她启唇笑道:“子七,要?是他,你待如何?”“杀了他。”浅洺淡淡道。宁安听了,垂眸遮住眼里的神色,不紧不慢地开?口:“我们走吧。”屋内,白?行烟正跪在?何善面前,不服气地顶撞道:“师尊,弟子等这场大比太?久,可如今”“如今你声名远扬,三洲五郡尽知你白?行烟!她姜抚书素日再盛名显赫,也在?你之下了,你还?有什么不愿的?”
何善实在?不知道,自己这个向来安分守己的徒弟怎么如此死脑筋,想让他和五宗掌门禀明实情?,再和那姜抚书光明正大地比一场。“愚不可及!”他冷冷甩袖,侧眸道:“莫再来烦扰本尊。”月色淡淡,白?行烟走出?门来,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天边的月。她的五官美的极具攻击性,张扬而明艳,可这样一低头,眉眼间的漠然和冷意几如实质。走出?院子来到?自己的房间,刚刚阖上?门,一柄锋锐冷厉的寒刃就搭在?了她的脖子上?。“白?道友。”宁安勾唇,斯文道:“好久不见?。”“是你。”白?行烟向后退了一步,看着身旁持剑站立的浅洺,视线又回到?宁安脸上?,轻笑一声,道:“你来找我,莫不是看上?我了?”浅洺闻言,将剑刃往前一送,划破了她的皮rou。“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找死么?”白?行烟眨眨眼,着实感到?了她毫不掩饰的杀意,心中暗道一句疯子。她不再调笑,而是倚着门,抬颚轻问道:“找我做什么?”“你的青冥剑被人做了手脚。”宁安淡声道:“白?道友,你不知道么?” 一人“不知道。”在浅洺愈发?冷冽的?目光下,白行烟满不在乎地用剑柄拨开身前寒刃,闭眼微叹了口气,道:“天晚了,两位在夜里擅闯民宅,还是快些离开的好。”宁安笑道:“此事不弄明白,我们不会?走的?。”“你们到底想怎样?”“把你的青冥剑交出来。”浅洺紧握剑柄,冷声威胁道:“否则,今夜妄想全身而退。”宁安压住她蠢蠢欲动的?手?,道:“白道友,可否借青冥剑一观?”白行烟抬眸瞧她,见那平静的?琥珀色眼睛冷淡漂亮,琉璃般清浅,她像是想起什么般,顿时改了主意,目露兴味:“打?一场如何?赢了,我便将剑交给你。”话罢,还没等宁安应声,她便一掌击了过去?。后者侧身避过,眉目微凝。掌风将木门冲破发?出巨大的?声响,在夜里分外明?晰。“宁安!”浅洺神色一沉,不由得高声唤道。看两人身影一前一后出了门,她持剑就?要追去?,耳边却响起了一道沉静的?女声,柔和而信任,“子七,去?找姚仙尊。”夜深,月光更显清亮,宁安的?墨色衣袍犹染融金,贵气雅致,在空中被吹得猎猎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