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快点吧,你们得扮成美神庙中的庙妓——”普绪克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朝厄洛斯所在的雕像望了一眼,一边拨弄着拇指上的戒指,“如果你们的舞蹈够精彩,我会归还你们的佩剑,并且给你们奖励的。”
part3
这小子是个疯子。厄洛斯坐在雕像上想到。少年俊美的脸上正浮现着近乎扭曲的笑容,他狂笑不止,但那笑声似乎充斥着难以言喻的悲伤。他禁止那些魁梧的武士们脱下女装,又命令清秀的男人们去狠狠地强奸他们;他让庙妓们三三两两脱光衣服互相爱抚,用手指和香桃木棒交合;最后他禁止他们因疲惫和羞耻而停下。他自己则叫人拿来莎草纸和芦苇笔,仔仔细细地将众人交欢的场景描绘下来。
这位高傲的王子自步入青春期时就养成了一种特殊癖好,那就是喜欢捉弄那些试图亲近他的人。他羞辱他们,贬损他们,嘲笑他们的丑态,以他们的痛苦为快乐,视他们的崇拜为敝屣。
“快点,不要磨蹭,就像你们平时做的那样,”普绪克转过身,回到自己的躺椅上,举起酒杯笑道:“当你们做起来的时候就不会显得那么沮丧了。一切为了神圣的,阿芙洛狄忒及其爱子。”
“这点这倒是和我有些相像。”厄洛斯饶有兴致地听着人们的议论,坐在宫殿内某个大厅的斯芬克斯像的背上,看着忙碌的仆人们为他们所珍爱的主人准备食品和洗浴。
“侮辱?我可没有这样说。”普绪克呷了口酒,瞥了一眼仆人送到男人们面前的女士衣裙和首饰,满意地笑道:“请快些吧,我不想等太久。除非你们更愿意为我表演生吞匕首的绝活儿。”
厄洛斯不确定那是不是一种极度喜悦的表现,总之现在这位王子看上去就像疯了一样——他慵懒地躺在舒适的黄金椅上,正捧腹大笑,甚至有一些眼泪从那漂亮的眼睛里溢出来。但他并不是借着酒劲这么做的,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从人们的痛苦中取乐。他抢走一群武士的佩剑,强迫他们穿上女人的长裙,在宫女和仆人的注视下跳起扭捏的舞蹈,这对他们来说的确是一种羞辱。就好像从母亲手中把新生儿抢走,在英雄的面前践踏他的祖国一样。这也是事情变得更糟的时候,厄洛斯本以为这只是一个年轻人的恶作剧,但是显然他估计错了。
“我很久没有看到这样丑陋的表情了,看看你们,就像一群畜生,“普绪克拍着手,高声笑道,这时他的声音已经嘶哑,眼中闪烁这奇异的光辉,显然他喝醉了。“虽然你们当中有人可能早已拥有忠贞不渝的伴侣……不过,我相信在爱情女神的节日上很适合配种!”
该结束了,他的残忍和傲慢让人难以忍受,再这样下去他会给更多人带来痛苦。这个道貌岸然的渎神者,也许我会杀了他,也许他应该受到同样的惩罚。厄洛斯将怜悯的目光投向受辱的人们,皱起了金色的眉头。这时普绪克也再次从座位上起身,似乎
普绪克沉默着,鄙夷的目光审视着面前的每一个人,孱弱的智者们,还有英勇的武士们,虔诚的庙妓们。当他冷笑一声,走到一位低垂着头的魁梧的武士面前的时候,厄洛斯注意到少年湛蓝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艳羡。
“别再扭捏作态了,这不是你们最喜欢的,返璞归真吗?”普绪克拉过一个女人的手腕,将她狠狠摔到地上,笑容变得邪恶:“想取回你们的宝剑,你们还得先收下这份奖励呢!”
所有的女人都在哭泣,当然不止女人们,甚至还夹杂着一些清秀的男人,他们祈求高贵的主人不要让他们在众人的逼视下做这种——荒唐的,淫秽的事。但是主人依旧铁石心肠,并不打算饶恕他们。
此言一出,表演者们立即俯首帖耳,以头抢地,求饶过后表示应允。
“为什么要扫我的兴?”坐在座位上的,衣着华丽的年轻王子阴沉着脸,一手握紧着酒杯,纤细的指节因过大的力道而发白,他的脸因愤怒而发红:“我穿这些玩意儿的时间比你们还要久得多!五年,十年!“
“请殿下息怒!”跪在王子面前的男人们立即请求道,“您想看什么表演,我们都照做!求您不要用这些东西侮辱我们……求您了!”
厄洛斯一直注视着人群。在这庄严又华丽的宫室内,他注意到所有的侍者们都对此无动于衷,仿佛他们早已习惯了这种荒唐的行径。他又看向这场闹剧的罪魁祸首,只见少年正悠然自得地饮着美酒,甚至还叫人奏起了音乐。那些优秀的武士们,还有爱神的供奉者们的眼泪似乎是他愉悦的来源。他享受羞辱人的快乐,践踏高尚的尊严,凌辱坚定的信条,轻视他们,刺伤他们,俨然一位年轻的暴君,但没人有一句怨言,也许是因为他的惑人的美貌和高贵的身份——不,在少年的举止言行中,爱神也受到了侮辱,岂能坐视不管!
可是又有人说,这完全是生产女神的恶作剧。他本该是个女孩的,就连多年前的占卜结果也显示王后腹中怀的是位公主
“这是个好孩子,可惜……”宫里的老人们小声地叹息着。然而酒杯摔碎的声音盖住了他们的议论。
拜。关于这点,厄洛斯想他已经领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