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易水低头看着消失的真言咒，面上闪过一缕狡黠微笑。
苏易水神色一慌，终于开口服软：“你要问的，我说便是。余生只愿长居西山，再不出来。”
苏易水道：“没有。”
苏易水张了张口，可当着许多人的面，一时千头万绪，不知从何说起。
苏易水却道：“昨夜，你明明要我答应替你寻找灵泉，不要告诉另外二派。你说今日的审问只是个过场，只要我听你的话，就保我在九华安身。你这老狗昨晚睡了我，今日怎么翻脸不认人？你还说要教我一种双修的功法，合修之人不但法力难以寸进，反而日渐元气亏损。其他门派的人若要我做他的炉鼎，就让
他眼角急得微湿，对洪羽恳求道：“我如今脑子乱得很，不如洪师兄给我下一道真言咒，你问什么，我都知无不言。”
开元真人叹道：“苏易水终究叫过我一声师父。他一时糊涂，妄念太深，不如留他暂居九华，我等慢慢地教诲开导。有师长管束，他也没机会再沾染魔教，诸位道友意下如何？”
开元真人苦笑道：“易水，当年你误入歧途，确实是师父师兄的责任。”
苏易水猛然抬头，双目激愤得几乎燃起火焰。最终却轻轻点了点头。
他思量片刻，挥袖将苏易水头顶的莲花法阵收起。点点光华凝成一把脚镣，牢牢将苏易水的双踝锁在一起。三把钥匙摊在开元真人的手心，看来他是决定分与各派，轮流看押苏易水了。
苏易水道：“我不知道。”
洪羽道：“灵泉现在何处？”
洪羽瞧着他怯怯的神态，只觉浑身舒爽，扬眉吐气，天容道长的阻止声还未出口，他已将真言咒插进了苏易水的胸口。
他垂下头，尽量做出驯服的姿态，双手却紧抓着锁链，指尖在掌心用力划出血痕。
洪羽道：“沐清歌还有什么阴谋诡计？”
也不知是怎么了，那些问题仿佛是有人将腹稿扔进了他的脑子里，一个接一个地冒出来。
四周窃笑不断，洪羽恼羞成怒：“谁在背后指使你，从实招来！”
苏易水道：“是……是我。”
天容道长道：“开元老兄，看你教的好徒弟。”
三大派齐聚九华，本质也是为了瓜分西山派的势力而来。苏易水这个最受宠信的弟子，就算亲手弑师，他们也不会轻易放过，让给九华派。何况苏易水的身上，还有另一个很多人都心照不宣的秘密……
他踱到苏易水跟前，随着他脚步靠近，戒律堂的屋顶缓缓亮起一圈光芒，一道莲花状的法阵在苏易水头顶绽开。细雨般的寒光从花心飘落，洒到苏易水身上。他似被一种无形的威压桎梏住，蹙眉挣扎起来。苏易水体内灵力所剩无几，自然挡不住开元真人的法阵，没过多久，他身不由己地被按成低头认错的跪姿，头上发簪也被打碎，雪发乱纷纷地披散下来。
洪羽道：“沐清歌是谁杀的？”
温红扇在旁惕然心惊，默默担忧起这位昔日未婚夫的处境。可她终究人微言轻，帮不到什么。
几位掌门神色变幻，彼此交换眼神，却无人附和开元真人的提议。
开元真人又道：“沐清歌私开阴界，窃取的灵泉现在何处？”
天容道长道：“你若安分守己，就容你在西山闭门反省。但各派若有召唤，你也不得推辞！”
洪羽斥道：“你觉得我们都是蠢货，任你愚弄吗？”
当年他还是九华弟子，每回捉弄洪羽得逞时，也常露出这样的笑容。洪羽恍惚一瞬，两耳似乎短暂地一翁，又似乎什么也没发生。等苏易水在真言咒的作用下，变得眼神飘忽时，洪羽已不由自主地大声发问。
……面对无数双转投到自己身上的目光，开元真人无奈摇头：“岂有此理。”
苏易水认真思量，才道：“蠢货是有几个……最蠢的是洪羽。”
天容道长沉吟道：“苏易水待在九华，若有人造谣他与九华派勾结，私用灵泉之力，岂不是徒惹是非？瓜田李下，不如把他交给三派轮流看管。”
苏易水摇头道：“我不知道。”
开元真人纵使不愿，也需考虑各派的施压。
直到苏易水贴身的衣衫被汗水湿透，也被人看了个够，他也仍不肯松口。
诸位掌门轮番审问一遍，苏易水却通通一问三不知。这些尊长再有涵养，被个后辈再三地驳斥面子，也终于失去耐心。
洪羽等人袖手旁观，眼珠却忍不住瞟向苏易水的屁股。
洪羽得意一笑，扬起下巴催道：“还不快快说来。”
开元真人有心挫一挫这位昔日逆徒的傲气，故意让苏易水屈膝折腰。隔着单薄衣衫，圆润屁股和修长双腿的曲线尽数凸显，让人不由想起留影珠中的淫姿媚态。
他这种不甘不愿，却不得不屈服的样子，落到洪羽眼中，实在是大快人心。
苏易水难受地捂着头，用力想了又想，抬手指向开元真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