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起树枝。”“点燃。”“烧了府中所有东西。”两个人照做,前庭最终的房梁不堪重负坠落时,崇禧告诉他们:“忘了一切,忘了齐瑶,明早带着巷口两人去衙门把之前做过的一切交代出去。”两人缓缓点头。崇禧带着齐瑶从后门离开,刚走出门齐瑶就扯着嗓子大喊:“走水啦!走水啦!烟花落进府里,要出人命啦!”--三天后,崇禧再次来到大宝家中。齐世身上的伤已经恢复得差不多,大宝正在教他画符写咒。见了崇禧拍拍胸脯:“不如就让齐世拜我为师吧!”崇禧抬了抬眉,问他:“你想吗?”齐世撂下笔:“在下还是想拜姑娘为师,感谢师父救了我和妹妹。”二宝脾气最差,指着齐世骂:“我哥要收你你不同意,我师父肯定也不会收你为徒!一点点小伤口喊了那么久,你根本就不是男人!”气氛一时间变得尴尬不堪,崇禧也乐得看戏,翘着二郎腿坐下,看齐世的耳朵慢慢变红。二宝毫不吝啬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将齐世数落一通自己也气的够呛,井里舀了一碗凉水灌下肚,又突然起了坏心思,第二碗冰凉的井水‘不小心’撒在齐世身上。没能料到,当天晚上齐世就高烧不退,直说胡话。崇禧检查一番,无奈摇摇头:“这人还真是娇贵的身子,二宝以后不要胡闹了,当心他赖上你!”二宝趴在床帘上,小心翼翼点头:“那等他病好了,我把他赶走。”“就让他留在这吧,”崇禧说,“我打算收他为徒了。”夜深人静,崇禧将泛凉的指尖再次放到他头顶,感受到了源源不断的灵气。这人虽然身体娇弱,但却是个道术算命的好苗子!天生经脉奇异,百年之后魂魄不会消散,反倒是能寄存于别人梦境中生存,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永生的本领呢。有趣,太有趣了!等齐世病好过后,崇禧告诉他:“你此生官运亨通,跟我学了以后,往后会被朝廷重用。”“师父是说,我以后可以走官运?”崇禧点头:“但要切记,伴君如伴虎。有些事不能说得太通透,点到即止。”--
接下来的日子,守在客栈里为人算命的就变成了两个人。有一妇人被人搀扶着坐下,定睛一看,妇人双眼无神,齐世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并无反应。旁人代她回答:“这是沈府的太太,她的四个孩子相继离世,哭瞎了双眼。”妇人闻言再次落泪,哽咽讲述自己悲惨的一生。她先后孕育两子两女,一家人其乐融融,直到长子束发那年意外暴毙,一家人都沉浸在悲痛之中。好不容易缓过神来,长女也在及笈之年溺水而亡。从那时候开始,妇人一只眼睛就已经哭到模糊,她意识到了什么,等到次子束发之年,格外小心看护,可还是被屋顶掉落下来的瓦片砸中,一命呜呼!Yin影一直笼罩在这个家里,她日夜担心,拜佛上香,只为能留住最小的女儿一命,可惜天不遂人愿,次女也是一样,刚到及笈之年,某日突然想不开,一条白绫梁上挂,了却此生。身后还有人在排队,听了妇人的讲述,不由得面露惊讶。“原来你们家也发生了这种事!”妇人诧异:“你家也有?”“是啊,我今天来找大师,就是为了给我看看,为什么我两个儿子都在束发之年相继离世,我们家到底得罪了谁啊!”“还有我,我也想问问,”一个穿着水绿色长裙的姑娘,小声开口:“半月前我姐姐及笈礼,可却误食毒酒,我想让大师给算算,姐姐是不是被人谋害。”齐世听闻,来到队伍之中,一个一个询问,最终满头大汗回来。“这队伍里有十三个人都是来询问这件事的,他们的亲朋好友,全都在及笈之年莫名其妙离世,毫无缘由!”崇禧看着妇人从袖口拿出四个孩子的生辰八字,每张纸都叠得那样整齐,用红布包裹,可见是对每个孩子都用了心。她阖上双眼,手掌依次放在四张纸上。未几,长长叹了口气。“长子,持剑自尽。”“长女,投湖自尽。”“次子,次女也是一样。”她睁开眼,面色凝重:“你的四个孩子,并非意外,统统都是自尽而亡。”妇人一听,当即全身一颤。“不会的,不会的,怎么可能呢?”她连连摆手,看不见崇禧的位置,拼了命地朝声音地方靠拢。“除了我小女儿是自尽,其他孩子们都生性活泼,每个人都有鸿鹄之志。他们为了报效朝廷,保卫国土,每晚学习到深夜,恨不得头悬梁。”她语气急躁:“尤其是我小儿,更是说以后要领兵出征,击退敌军。他们这样忠肝义胆,怎么可能会自尽!”身后与她相同困扰的人也纷纷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