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牧师保持着脸上好看的笑容，朝佘也抛去一个感激的眼神：“那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昨天晚上佘也还是没忍住哭了一场，躲在牛郎店的厕所隔间里，捂住嘴巴小声地抽泣。他讨厌这样的自己，却又无能为力。
佘也应了一声，牧师随后带着笑离开了。
他想打个电话问问夏天鸣接下来的打算，却被一声敲门声打乱了计划。
对方好像很喜欢被人夸奖，露出了高兴的笑容：“谢谢阁下，在下的发色是天生的。”
泪水被硬生生憋了回去，他告诉自己晚上还要上班，不能哭成肿泡眼。无力感将他淹没，他甚至连站着都觉得累，躺在地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他放弃纠结于和年轻牧师之间的事，给夏天鸣打了个电话。
他回到家，压抑已久的情绪才倾泻而出，化作无声的哽咽。
不知怎的，他在电梯里与夏天鸣分别时有一种近乎于悲伤的情绪涌了出来。他在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连心脏都抽痛了一下。
“那就是我记错了，”佘也脸上的笑容并没有因此消失，“我记不太清以前的事了，抱歉。”
“我明白了，”佘也点点头，他没想到霍修斯会如此认真地回应他的玩笑话，“加个好友吧，相互认识一下。”
霍修斯脸上的笑容又重新出现，加上好友后并没有多留一会，替佘也给自己下了“逐客令”：“在下还有工作在身，恕在下先行一步。请阁下能认真看完宣传册。”
“在下是新来的牧师，能否劳烦阁下收下这本宣传册？”男人的声音很温柔，仿佛是冬日冒着暖气的温泉。语气属实恳切，让人无法拒绝。
孩子大了，总是要独立的。
“我的上帝啊，那可真是太糟糕了。”牧师脸上的表情换为了同情。他就像是小时候玩的转一下会变脸的玩具一样，随佘也的话而变换表情。
“佘也，”他感觉男人的名字让他有些熟悉，“我们之前是不是认识？”
佘也把门完全打开，冲男人微微一笑，习惯性地打量着他。男人和他差不多高，身形纤瘦，一头白金色的长发扎成麻花辫垂在肩上，一双下垂的狗狗眼让他看起来像只人畜无害的大型动物。
虽然此刻夏天鸣的声音很高兴，但佘也隐隐感到有些不安：“老牧师那边的事你准备怎么解决？”
佘也给牧师倒了杯冰水：“家里没什么东西，凑活着喝。“
“上帝应该很偏爱您，您的容貌一点也不比天使来得逊色。”佘也开启了夸夸模式，他想逗逗这个正经的年轻牧师。
但眼下也是一个让夏天鸣成长的好机会，佘也还是松了口，同意对方自己解决。
佘也看着那在胸口轻晃的十字架：“您有什么事？”
佘也当然知道夏天鸣已经能独当一面了，他怕的还是社会上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夏天鸣刚入社会，有些事情他把握不住。
佘也有一瞬间感觉自己像个老妈子一样，对夏天鸣有点过分的关
如佘也所愿，牧师的脸上出现了淡淡的红晕，他脸上的笑容却消失了，转而是一种极度认真的神情，无比严肃道：“上帝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祂偏爱人类，却不偏爱于某个人类。上帝赐给在下好看的容貌，也会剥夺在下完整的家庭。一切都是公平的，因为这是上帝的旨意。”
很奇怪，佘也明明感觉得到他认识这个人，却一点记忆都没有，连对方都矢口否认。难不成真的认错了？
霍修斯露出了疑惑的表情，眼睛睁的大大的：“并没有，在下之前并没有见过阁下。”
他迎着男人进门，也没有要求男人换鞋。由于他平时在家的时候也不多，家里意外地整洁，到了有客人也不用刻意收拾的地步。
“多谢，在下霍修斯，不知该如何称呼阁下。”男人接过水杯，眉眼弯弯。
佘也像个婴儿一般蜷缩着，尽力地把眼泪流在心底。
好在他一觉睡醒之后情绪稳定了很多，眼睛却有点干涩，仿佛是被带着沙子的八级狂风袭击了一般。
对方很快就接了，即使隔着手机屏幕都能感受到他的激动：“小也哥，有什么事？”
佘也将门开了一道缝，第一眼就看到了男人胸口挂着的银色十字架，中心镶嵌着一颗黄宝石。再向上，映入眼帘的是那双如水般清澈的浅蓝绿色双眸，正带着笑意看着他。
“哥你就别操心了，”电话那头的夏天鸣的语气明显变了个调，“我和肖学长会解决的，你别老把我当小孩，我自己有能力解决。“
即使他明白这种感情是没有必要的，是多余的，是矫情的，但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就像他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一样。
“牧师先生进来坐会儿吧，外面挺热的。”佘也习惯装成一幅老好人的模样，当然不会放任牧师大人在室外被热个半死。
佘也拍了拍牧师的肩膀，适时地转移了话题：“你头发的颜色真好看，白得发光，又透着淡淡的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