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来着?你可以不信神佛,也可以不信鬼怪,但你得信──报应。
“呵……艺术家的爱情悲剧?真他妈是场不错的表演。”
一脚将有些变形的车门踹开,搭着闻讯赶来救援的JOHN强壮的手臂,迩纯从他报废的跑车里钻了出来,看过鲜血之後,他情绪上有些不正常,可能是受了刺激吧,见识到这样的场面人总要多少受到点刺激的──看了一眼自己刚刚买了一周的新跑车,迩纯的表情比看到可怜的年轻国王怀中血肉模糊的屍体还痛苦。叼了颗香烟,算不上有诚意,只是出於礼貌的对哭得沙哑的国王陛下说了句“结哀顺便”之後,迩纯便将JOHN叫过来,避开人群,无奈的看着乱成一片的“肇事现场”,低声吩咐着──
“帮我去十楼的保险公司问问,能不能走个後门,补一份保险。”
“给Judas先生的?”
JOHN恭敬的问着,也可以说他是在拖延时间──直到迩纯身後,几个兄弟拖着衣冠不整的小护士打出OK的手势闪入人群,他才算长出了一口气,而却在这时,莫名其妙的,他被迩纯狠狠的扇了一记耳光,JOHN紧张的询问着:
“那……那是……”
“蠢货!当然是给我的车补保险!”
丢下一句话,迩纯径自进了大厦,留下JOHN来解决追来询问笔录的警察和记者。他有些担心I?K,突然出了这样的事,不知道他怎麽样了……或许,国王陛下说的没错,他很幸福了,至少他能和I?K厮守在一起,此时此刻……而那以外的事,也都不再重要了……
我真希望,跳下去的是我。
当他这样想时,有个声音在他身後唤着,很快,他便意识到,那并不是幻觉──
“I?K,你冷不冷,我们回去好不好?”
迩纯走到已经被前来调查的警物人员请到咖啡厅一角的I?K,蹲下身,挑起那张微微颔首的脸颊,轻轻的,帮他拭去滚落的汗珠,只是如一只乖兔般趴在他的膝上与其凝望着──
“你不会那样做的,对吗?”
看向拉起境界线的窗口,迩纯回过头,一动不动的盯着I?K。
过了许久,纤长、骨感的手指慢慢的捧住了迩纯的脸,轻轻的点了点头之後,又是一番静默的凝望……探了下身,I?K用自己的唇轻轻的点了一下迩纯的额头……他没想到,迩纯却会哭了……
似乎,太久没有吻过他了。
这样的情感也能算做是一种爱情,那麽,或许他们已经十分幸福了吧?无望的生命,无望的爱情,无望的幸福……这是他们拥有的一切吗?如果,这样也会让人羡慕,那麽,他们也该为了陌生的幸福而做些什麽,对吗?
一周之後,国王陛下终於回到他的国家,并举行了盛大的婚礼,迎娶了那位Judas侯爵生前为他挑选的新娘,并且,策封了他的教子──Judas的遗孤为太子(国王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护送侯爵的遗体回国的前一天,他在一家秘密的医院做了件秘密的事情,他把自己阉割了)。行礼盛典的那一天,刚好是Judas侯爵出殡的日子。
从电视上听到这个消息时,迩纯并不在I?K的身边,他陪了他一连几天,尽管由於身体的极度衰弱,以及他体内所存放的那些不可告人的肮脏东西使I?K病得很严重,但迩纯的陪伴总会让他得到些许暂时的安宁,可他知道,那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平静罢了。
被强迫昭回父亲身边的迩纯走後的第三十四分钟,I?K大病未愈的身体便被JOHN和他的兄弟们从床上拖了下来,带去了不知名的地方。他不知道等待自己的到底有多残酷,但他知道自己死不了,那也就没什麽可怕的了,只要在迩纯回来前,一切看上去都变得十分平静就好了……
既然活着,每个人都要付出代价吧?只是方式不同而已,这是上天创造的艺术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