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绝非像童话中那样帮它去找妈妈,弱肉强食、恃强凌弱,这大概是人天生就有的秉性,而那些哲学家拼命去想研究的,也无非就是一个能说服人类认为自己无比高尚的谎言罢了──如果放弃直力行走就可以不做人,那麽迩纯很愿意在地上爬行,当人是种非常恶心的事,在这一点上,I?K的想法与他不谋而合。
“你非要别人把你当成动物吗?那样的话,如果有天我死了,我想我该把你送到动物园,告诉他们,你只是一只长得像人的猫。”
拍拍迩纯的脑袋,打散了那已经算是奢望的小小梦想,I?K很勉强的笑了笑──
“好了,我的纯纯猫,能把我送到浴室吗?我想你的主人真的需要洗个热水澡,然後搂着他的小宠物睡一觉,你该不会觉得我这种毫无情趣的主人很厌烦吧?”
“你一向很逊的,可纯纯是只有气节的好猫,会一直等着主人回来的,如果你不要我,我就死。”
你无法想像出迩纯说这个死字时的表情,绝不是那种贞洁烈女的悲壮,也不是半开玩笑的随意,更不是发狠赌命的信誓旦旦,他只是搀扶着遥遥欲坠的I?K,一边因压在他身上的重量皱着眉,一边嘟着嘴、眨着迷迷糊糊的小眼睛,像说着一件如同吃饭、喝水一样的平常事般平叙着他对未来的打算。
“你别死,别死在我前面。”
突然,I?K把迩纯搂得很紧,连皮肉间针刺的痛都顾不得,只是颤抖着抱着迩纯的肩膀不肯放手。
“I?K……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没告诉我?”
I?K是在害怕吗?迩纯觉得在静谧的夜里,他可以听到I?K的心跳,那是来自一种不安,甚至可以说是惶恐的情绪,当然,做为一个宠物,没资格去要求主人的坦白,但有时看着连睡梦中都眉头紧锁的I?K,迩纯总是觉得,I?K隐藏的是一样什麽巨大的、无法排解的痛苦,而这会让迩纯觉得生气,因为他不能像一只真的小猫那样在主人的烦闷无法排解时,被当成出气筒一路追打,最後直至逃到床下缩成毛茸茸的一团,让主人哭笑不得──做为一个宠物,爱他的主人,就要与其分享所有的痛苦,然後静静的守侯着主人开心的笑容,直到生命的最後一秒。
“我要你保证,一直陪着我,直到我死,你才能死,我要听你亲口向我保证……”
I?K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个这麽会撒娇的男人,或许是因为他真的醉了,更或许是他不敢想像孤独,生病的人总是很任性,而他其实一直都是个病人,从他来到这个世界上并清楚自己的身份就得了病,这种病没有具体的称谓,通常被人称做厌世或自我厌恶──如果没有迩纯,那麽他大概马上就会成为第二只渴望被圈养的猫狗,他已经累了,累的想放弃思维意识去做一只动物,这样他就不用去想着什麽争斗、什麽未来、什麽希望、什麽绝望……但,现在至少他该会让自己有想爬起来的勇气,这全是因为迩纯的存在,就像迩纯说的,I?K知道,迩纯在等他回来──如果不是这种信念,很多次,他都觉得,自己闭上眼睛、停止思考,就会死在那些操纵着他演绎着污秽与腐朽的统治者们营造的幕帷之下。
“好吧,我保证,纯纯会一直守着他的主人,直到他的主人永远沉睡。”
感觉像是百老汇的什麽剧目的对白,迩纯这样说着,才让I?K缓缓的离开了他,撑在浴室的门前,满意的一笑,回身看了看浴室的镜子内憔悴得像个将死之人的自己,指指凌乱的床单,I?K又缩回了往日淡漠、傲慢的壳子里──
“去把床收拾一下再进来,下次去找个合适这种恶心事的地方,别弄脏了我的床。”
“……哦。”
“你就没什麽可解释的吗?我指的是对於JOHN的‘供词’。”
“没。”
嘭地一声,浴室的门隔开了站在原地的迩纯和I?K,回身看看乱做一团的床铺,迩纯从柜子里拿出I?K喜欢的酒红色床单自言自语着开始打扫──
“I?K,你什麽时候才能少对不可救药的我抱有一些怜悯呢?我想不出我有什麽理由该被疼爱……真正的我,已经很肮脏了。”
……
“迩纯,要是你看到这样的我又会怎麽样?真正的我,其实很肮脏……呵……”
浴室内,打开的热水蒸腾的雾气沼沼令周遭模糊一片,用手擦去镜子上的白气,I?K轻抚着自己掩盖在过长的黑发下自嘲的笑容,褪掉长裤,慢慢的抓过毛巾咬在嘴里,趴在地上,抬高颤栗的臀,用自己的两只食指撑开後庭,慢慢的强忍着抽痛和一股反胃的酒气将一卷裹着塑料薄膜的纸从里面拔了出来,透明的液体很快顺着大腿一路下滑,整个浴室都充斥着酒精的味道──
“呵呵,SAD,这回我大概帮不上你什麽忙了,不过,倒是可以给自己赚一笔,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新任的副首相,是只老狐狸,I?K知道,这次只是他的一个见面礼,这老东西所要告诉他的就是,他和SAD的小孩子把戏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