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胆系列-平沙落雁
押解赵平沙的人马拖着倦乏的步子终於挨到了驿站,在荒沙中孤零零的隐藏在沙丘後面,爲防止被流沙埋没,四周用石头垒成一堵高大的石壁。驿站很小,因爲没有太多的商客,,所以只有十几间破旧的房屋。这天除了他们没有任何商队。
安排好食宿後,一个官兵推搡着赵平沙来到马厩,他们并不怕他逃跑,一是谁也不可能从无边的沙漠中跑出去,二是他们把赵平沙牢牢的捆绑在马厩的木桩上,而且赵平沙项上的木枷只有到达采矿场後才能卸下来。木枷不是解送犯人常用的那种,而是一种爲了驯服刚烈不逊、十分危险的朝廷重犯而特制的那种大号木枷,用粗糙的橡木制成,又大又厚,十分沈重,木枷的四边还包镶着铁皮,卡在脖子上几乎没有活动的余地。赵平沙的下巴紧贴在木枷上,头只能始终被迫向後仰,不能平视,更不可能低下头,只要头一活动,木枷上坚硬铁皮就会磨痛下巴。三个月以来,从出发的那天起,它一直卡在赵平沙的颈上,不仅下巴和脖子,甚至连双肩的肌rou都被沈重粗糙的木枷磨破多次。
解差看了看已经失去本来顔色、不满泥垢的木枷上的封条,上面有的字迹已经看不清楚,那是因爲一路上不断淩辱折磨赵平沙时,从犯人口中流出的血水所浸泡。
罪犯隆鼻阔口,剑眉星目,又高又直的鼻子包含着一种刚劲的美,下面那富有男性美丽的嘴正微微开啓,他的下巴微翘,显得坚定有力,尤其是这个家夥的脸上,在这个时候还竟然自始至终的挂着嘲讽的微笑。
解差又转到赵平沙背後,弯腰确定了绳索很牢固,然後习惯性的煽了赵平沙一个耳光,口中嘟哝着离开马厩。
马厩里只留下赵平沙一个人,身缠镣铐,一刻也放松不得,尽管经过一天艰难行程很疲惫,但也只有这个时候才能安静的休息一下,没有辱駡嘲弄,没有鞭打折磨,对於身处陷境的赵平沙来说已经足够了。
自从过了雁门关後,最近一个月的情形比起押解出京的那些日子要好得多。不知道是因爲押解的解差官兵们知道自己不可能从沙漠中跑出去,还是他们已经厌倦了对自己的折磨,已经放松了对自己的关押,不像开始那样森严。开始的时候,他们对自己的看守很明显的小心,知道自己的武功也非肤浅,尽管愤怒但也无奈,任凭他们对自己摆布。不仅白天腰缠锁链,木假手钮不离身,到了夜间投宿,他们都不把自己单独囚禁,还在自己身上增加了重重锁链,而且还给自己使用了一种最爲稳妥、最爲狠毒的捆绑方法,叉开自己的双腿,把脚镣的铁链绕过手上的木钮,然後再一并结实的与自己的腰中之物捆在一起,任凭自己有天大的本领也不能动弹,就这样让自己蜷缩在地上,枕着木枷过夜,何尝让自己有片刻的松懈。即使是这样,比起在牢狱刑房里所受的刑罚也要好的多。
一回想起来自己遭受的刑讯,就心有余悸,直冒冷汗,他们也曾这样捆绑过赵平沙,而且把自己吊在半空,在冰冷凶狠的讯问中,任凭自己嚎叫呻yin,直到昏死过去,那种命根子被撕扯的巨痛苦不堪言,想到这些,似乎身上的伤口又被撕裂又在流血,似乎耳畔又回响起“有招无招?!”的讯问声。
赵平沙费力的活动了一下双腿,脚镣上的铁链发出一阵响动,他看了看被铁链束缚磨破的双脚,上面全是伤口和泥垢,皱皱眉头,但也无可奈何,想包紮一下根本就不可能,只能沈默的闭上眼睛,他现在感到自己根本就不是个人,甚至连牲畜也不如。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