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一点上,崔乔的确是比薛预泽更敏锐,说到根子上了:相较于孟峡峰,沉平莛才是那个根基更浅的人,如果贸然动这样一个老好人,估计很多人都坐不住,以为沉要开始党同伐异赶尽杀绝。
薛预泽一听就懂了:“这样消磨他的官声,以后给他站台的人就会越来越少,尤其是中间这些人。”
晨袍好挑,宁昭同说了算数,毕竟他们也看不着。但关于主纱,两个男人的分歧就大了,说着说着目光对上,甚至有点火星子。
宁昭同看着他:“会不会很难?”
一出门,沙发上多了两个人。
宁昭同含笑:“来了。好看吗?”
这人。”
宁昭同轻轻给了他一肘:“爬。”
这话宁昭同没接,而崔乔跟上来,小声问:“有没有反噬的风险?”
宁昭同觉得也行,踩着拖鞋再跟着工作人员进了更衣间。
她身材好,腰臀比说得上夸张,无论是谁首先推荐的都是鱼尾,崔乔和薛预泽的分歧也就是在两条不同的鱼骨鱼尾裙里。
她抬了一下眉毛:“给他泼了点不好洗的脏水。”
薛预泽选的则是件重工蕾丝抹胸鱼尾,完完整整露出修长漂亮的肩背线条,踩上高跟鞋会显得比例相当吓人。有一说一,崔乔也没办法昧着良心说不好看,但他觉得这种美有点太千篇一律了,多少缺乏一点灵魂。
反正在非洲的时候他已经看过她穿婚纱了,嗯,虽然是照片。
薛预泽被逗笑了,崔乔则严肃澄清:“什么关系不关系的,硬要说那是他走了同同你的关系,都走了你的关系了,不关照关照我像话吗?”
崔乔特别喜欢这一件,夸她像古希腊的女神,有种质朴丰饶而圣洁的美感。但薛预泽觉得它作为主纱还是太素净了,她是秾艳的眉眼,会压得裙子太单薄。
崔乔路上就被警告过了,此时也笑得很职业,稍稍颔首示意,心说又不是跟你结婚穿成这样孔雀开屏似的给谁看:“就待半个月。”
女经理忍着笑,对宁昭同示意:“宁老师,要不您再穿上试试,多拍几张,让家里人一起决定。”
“再难也得试试啊,”陈承平乐了,推了她一下,“得了,不是还要出去吗,去收拾吧。”
薛预泽是一直在关注那些人的,听过武柯这个名字,但还真不知道他跟崔乔干系那么深。顿了顿,他多问了一句,声音压低了:“我听到一些风声,说孟停了半个月的职。”
薛预泽心情不错,将宁昭同扶下来,还算和谐地跟崔乔多聊了几句。宁昭同听完,笑了笑,小声跟薛预泽吐槽:“他算是抱紧大腿了。”
两人都笑,没有再劝。
宁昭同摇头,示意话题先打住:“出了一些不能往外说的大事。回去再说吧。”
“薛预泽都期待好久了,我跟着去多扎他的眼,”陈将军还是一如既往懂事,“去吧,给我发照片就成。”
但宁昭同直接拒绝了,同时非常不解:“谁有那么大面子,竟然要寡人亲自去迎。”
薛预泽没明白:“什么?”
“还没有,这件是崔乔选的,”
求婚崔姓男子没能出力,选婚纱他肯定不能错过。
看到车上先下来的是他,薛预泽喉间微微一哽,倒是见他背着相机,穿得也很平常,没有直接发难:“崔先生回国了。”
崔乔立马伤心欲绝地离开了。
宁昭同有点想笑,回头对上薛预泽的目光,解释道:“崔乔开玩笑的,武柯是个很有能力的人,因为我的事,他还被找过一点麻烦。他跟武参赞、哦,现在是武大使了,私交很好,也是那么多年的交情了。”
宁昭同一听,把猫递过来:“真不跟我一起啊?”
三个男人一头,而韩非终于对上她的目光,起身,握住她的手:“选定了吗?”
“武柯现在是驻中国驻瑞士的大使,要不是这层关系,他在巴黎舒舒服服待了两年多,就该继续回非洲玩泥巴了,”宁昭同抬了下下巴,“他们外交部驻外人员,照理是吃两年苦享两年福,但你说,刚果金到尼日利亚算享福吗?”
宁昭同先换了第一件,踩上高跟鞋出门,工作人员将裙摆铺好,跟在她的身后。
韩璟一下子就站起来了,看得有点呆:“阿绮……”
今天要试的是晨袍和主纱,宁昭同本来以为这两件就够了,结果薛预泽说整个十七八件想换就换多拍几组。崔乔有点无语,但不好在今天拂金主面子,只是提示宁昭同:“至少还得挑件迎客的礼服。”
第一件用料非常简单,只有透肉的白绸跟着身段蜿蜒,但设计非常考究。渐变的深白遮掩住胸前和腿间,完完整整露出腰腹的线条,而裙摆落下,像月光和流水。
鱼水之欢,鱼本身就是有关爱欲的意象,可肌肤的颜色有致的身段一一展露出来,却没有显出半分色情。
留点时间回来过年,争取把父母的工作做通,以后替他享同同的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