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寄北也是唏嘘不已,他对黄寄东的印象不深,只记得他在自己穿过来的那年就去了镇上读书,平时也很少回来,都是黄长桓夫妇过去看他。黄长桓夫妇虽然在家惯会偷懒的,可对岳家却是掏心掏肺的,没想到却换来如此结果。
老王氏倒隐约有这个想法,但黄老爹不发话,她也不敢说什么,她也知道自己以前做的太过了,和这个三儿子自己没留下什么情分。
“三娘这也算是苦尽甘来了,这丫头倔得很,原想着一个人守着你荷花婶过一辈子的,谁曾想这缘分说来就来了,你三姐夫是个镖师,之前出门押镖总要从我们家客栈经过,这一来二去的,两人就看对眼了。”
“二郎,我和你阿娘也是这样想的,你高大叔家的店现在生意是真不错,到时候我们也开一家,也算是有了生计了。”黄长植说道。
黄寄北原计划着回到苍梧县后快速料理完家业就回京城的,哪知计划赶不上变化,自他回家以来,登门拜访的人那是络绎不绝,当地的官员们是不能不见的,毕竟这是人家的管辖范围,前来求教的学子是不能不见的,无论你如今地位如何,终究是读书人出身,在学子间的名声就很重要,此外,黄寄北自己深知求学的艰难,故对真心来求教的学子们也是倾囊相授。
黄寄北听到一千五百两这个数字是惊讶的,爹娘竟默默攒下了这么多银子,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心酸,这些年为了供他读书,爹娘这是有钱也不敢花,仍是过着节俭的生活。
白氏将一个匣子递给黄寄北说道:“二郎,这里就是我们家的全部家当了,地契、房契还有这些年攒下来的一千五百两银子。”
“若是这种性子,我三姐可看不上的吧。”黄寄北说道。
所以说靠谁都不如靠自己,黄长桓夫妇想靠上胡家这颗大树,却没想胡家只是把他们当成了廉价劳动力罢了,看不上他们这种穷亲戚。这胡家占占大人的便宜也就罢了,就连有血缘的小外孙都能下狠手,未免也太心黑了。
白氏说道:“你三姐夫也是个苦命人,三岁就没了亲娘,亲爹当年就娶了新媳妇,他从小跟着后娘讨生活没少受罪。你别看他长得人高马大的,却是个憨的,出来做事后赚的钱都给了家里,他二弟的小孩都七八岁了,他还是单身一个,这后娘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拖着他,你三姐夫又是个念亲情的,老黄牛般的为家里奉献了二十几年。”
重头戏当然还是祭祖,虽然黄寄北自己没有什么宗族观念,但身处这个时代,就得入乡随俗。祭祀仪式上最高兴的要数黄老爹了,他这辈子再无遗憾了,就算是到了下面也能和祖宗交代了。
说起这个黄长植就来劲了,道:
黄寄北这也算是衣锦还乡了,任谁也想不到 ,一个小村庄里的农家子竟能有如今的成就,黄寄北的经历也算是给天下读书人又打了一剂强心针,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阿爹阿娘,在京城的那一年我靠着书法和话本也攒了不少钱,再加上以前家里攒的这些,应该够我们在京城重新开家店的。”
“不说这些了,说些开心的吧,阿爹你们在信里不是说三姐她成亲了吗,快给我具体说说,我这三姐夫人怎么样?对我三姐可好?”
黄寄北现在是正七品的翰林院编修,虽说县令也是七品的官,但京官地位实质上都要比地方同级别的官高的,除非是一些封疆大吏。
眼见着车内气氛低沉下来,黄寄北转移话题道:
“哦,那三姐夫今年也有二十七了吧,这在我们那可算是大龄了,三姐夫家莫不是有什么隐情?”黄寄北问道。
黄寄北原还担心黄老爹和老王氏会不会吵着要跟他们去京城,然而黄老爹根本就没有这个想法,他如今在杨家庄的日子过的舒服极了,去到哪都被人敬着,每年黄长植他们给的孝敬也足够他们过的舒舒服服的,何必跋山涉水背井离乡呢,他这把老骨头也没几年好活的了,就留在这黄家庄,挺好的。
和四房一起把胡家告到了县衙,还好有你的面子在这,县衙也不敢徇私,最后考虑到两家毕竟是亲家,就私了了,胡家赔了不少银子,四房拿着胡家赔给他们的银子在镇上开了店铺,他夫妻经历了这番变故也算是大彻大悟了,一心挣钱给孩子看病,再也不偷奸耍滑了。”
“你是懂你三姐的,若你三姐夫一直这样,你三姐断不会同意这门亲事了,这种人虽是可怜,也是自己不争气,庆幸的是自从你三姐夫五年前进了镖局见了世面后人就变了,不再给家里贴补银子,也慢慢的和那一大家子断了往来,自己也挣下了一份家业。”白氏说道。
眼看着假期不多了,家里的产业也要尽快处理了,黄寄北和黄长植夫妇说了自己的计划。
白氏抢过话说道:“还好是你三姐夫够主动,不然这两人还能再拖上个几年,你三姐夫虽说比三娘她长了七岁,但身强体壮的,是个能撑起家的人”
“看来我这三姐夫是个有后福的,他们夫妻俩都是有主见的,人生经历上也算是同病相怜,我这也就放心了。”黄寄北点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