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固不信:“怎么,你不会还想说是屈原的屈吧,三哥,你也是读书人,不会不知道屈原不姓屈,姓……”
“什么宝剑啊,一个两个都没见过,光只有虚名,那还能称得上是宝剑吗?”谭昭自己就是个锻造师,他可太懂铸剑师的心理了,“铸宝剑而不宣扬于人前,便如同锦衣夜行,你二哥是庙里的和尚吗?这么好的成名机会,他都不要,这么能忍啊?”
贺兰固的母亲早亡,甚至他都没什么记忆:“人都死了,你当然说什么都可以了,而且我娘……”
此人好敏锐的心思,贺兰景发热的大脑终于沉静下来,他明白自己不能再多说下去了。
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的贺兰景:……
贺兰景闻言,哀叹了一声,随后他眼神奇怪地看了一眼贺兰固,然后开口:“当然不是,屠冤剑当然存在,但就像你们说的那样,这柄剑如果真是我二哥铸造的,他当然非常乐于炫耀,但假使这柄剑是他捡的呢?”
“姓芈,春秋大姓,古法冶铁,需要我再说一遍吗
要不然,为什么要几次三番设计贺兰固去死?在知道贺兰固没死后,还特意派死士来杀,很明显贺兰固本人身上带着连他本人都不知道的讯息。
“所以,严香主是你找的人吧,毕竟要嫁祸青衣教,怎么的也得是内部人员,对吧?”谭昭打了个响指,“因为提前安排了,所以他才会带人来得这么快,态度又如此坚决,要不是贺兰固没死,放剑山庄确实会成为青衣教的囊中之物,哦不对,是你的囊中之物。”
“我不知道,我没见过屠冤剑。”贺兰景抬头,“二哥把它当宝贝一样供着,不想交给彩灯楼的饭桶也是理所当然的,对他而言,死一个没用的弟弟保住心爱的宝剑,是一桩非常划算的买卖。至于贺兰家其他人,当然也不会在意贺兰固的命。”
贺兰景却说:“当然是一个好地方,我二哥就是自那时开始杀人祭剑的,因为在捡到这把屠冤剑旁边的地方,就躺着这本古法冶铁的书。”
“这并不能证明什么。”
到每一句话都这么难听的?如果眼神能杀人,贺兰景早就已经把此人大卸八块了。
可他不说,谭昭却要逼他说,毕竟最主要的点还没问出口呢:“所以,那把屠冤剑到底在哪里?它和贺兰固是不是有什么关系?”
“没有吗?”谭昭看了一眼眼眶含泪的贺兰萦,“当日放剑山庄出事后,我随贺兰固一同来到山庄,除了衙门的衙役捕头之外,是最先来的,之后才是二少夫人及她带来的青衣教严香主。这乍一看确实没什么问题,但当日那位香主表现得非常强势,一副要接管放剑山庄所有的架势,试问一个小小的香主,怎么会有如此大的胆量呢?”
“这确实不能证明什么,但当时案发后捕快去韩家通报,假使二少夫人知道消息后,去请青衣教的人帮忙,那位严香主就是她请的帮手,可那日严香主对二少夫人的态度,可实在说不上尊敬。”谭昭指了指旁边的韩横川,“你想想啊,前些日子韩大舵主不在钦州,青衣教的事务都暂由副舵主负责。试问二少夫人娘家出事,副舵主会在不问韩大舵主的情况下,就贸然对放剑山庄出手吗?”
被完全猜中计划的贺兰景:……玛德这狗东西这么会编,怎么不去说书啊!哦,这家伙好像确实是个说书人来着。
接下来,这位巧舌如簧的贺兰家三少庄主绘声绘色地编了个贺兰家杀人夺宝的故事,故事编得挺不错的,且还跟贺兰固有关,因为这把剑和冶铁法子的所有者,属于贺兰固的母亲。
“你娘姓屈,你知道吗?”
想到此处,贺兰景又忍不住接话了:“你究竟是为什么会怀疑贺兰萦?她在前几日应该没有露出什么破绽才对。”若是有,青衣教的人早该怀疑她了,他也不会冒险易容前来,正好被人抓了个正着。
“贺兰景,承认吧,你从来就没想过要死,所谓替你妹妹复仇的理由,可能只占了很小一个因素吧。如果你真想复仇,早干嘛去了?你隐瞒武功、又考取秀才,怎么看都像是在韬光养晦、伺机而备什么?”
刚好今日来的人里面就有铸剑师,应该说是和放剑山庄交好的铸剑师,此人闻言便立刻开口:“就是,做铸剑师的,最期盼的就是铸造一柄闻名天下的宝剑,我们又不是剑客,非得将宝剑据为己有!你们放剑山庄的屠冤剑也传了几年了,每次上门都推三阻四不给人看,我还以为是不给外人看,现在好嘛,竟连自己人都不给看,别不是没有剑,纯粹是个假名声吧!”
“这是僭越,韩大舵主,你说对不对?”见韩横川不理他,谭昭也并不觉得冷场,“后来我就稍微打听了一下,很奇怪,那位严香主竟是韩家二少的好友。既是好友,这位严香主为何又对二少夫人如此不尊重呢?”
这话刚刚听还非常刺耳,可大概听得多了,贺兰固反而淡定了下来,竟连声都没吭一句,全由谭哥来开口。
“捡的?”一直沉默的沈柔章听笑了,“什么地方还能捡到宝剑,不如说出来,叫大家都去捡一把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