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百里蔚制止了他,这孩子确实像极了皇兄。许是朕多心了,你且拿她描述的女子画像再去调查一番。
片刻之后,季西回来,见到百里蔚坐在那里,望着手中皇兄留下的玉佩出神,他心中有些激动:陛下,定是溪太子在天有灵,保佑这孩子,被您找到了!
陛下,都对的上,那农妇没有说谎,孩子是真的!
她是不是告诉你,抱着这孩子来朕这里,再说出那段故事,朕必然会厚待你,让你衣食无忧,安度余生?
妇人颤颤巍巍地说了起来,她本是个寡妇,无儿无女,独自在家中过活。五个月前的一天夜里,听到有人敲门,打开一看是个无处可去的落魄女子,女子已经身怀六甲,向她讨口饭吃,她便收留了女子,两个月前,女子生下了这孩子,自己却难产死了,她便用米汤和羊奶将这孩子养着。直到前几天,季西找过来,她才知道这孩子可能是贵人之子。
死亡的威胁让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什么荣
百里蔚用力旋转刀柄,施加钻心之痛。她观察着妇人的表情,妇人的瞳孔大大的睁着,痛不欲生。
真的不像。
百里蔚将孩子置于案上,将襁褓剥开,这是个男孩,白白嫩嫩的,粉琢玉砌,小手还不太能握拳,在半空挥舞着,他止住了哭声,眼泪还挂在脸上,好奇地看着眼前的百里蔚。百里蔚伸出手去逗他,他就咯咯地笑了起来。
百里蔚提着纸问:是这样吗?
季西动作神速,次日刚下了朝,便有了回复。
妇人诺诺地回想起来,百里蔚边听边落笔,不到一刻钟,一位温婉娴静的女子画像跃然纸上。
啊!妇人一声惨叫,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看似柔弱的皇帝,没想到她突然下手,如此狠绝。
百里蔚把目光从玉佩中移开,她喜怒难辨,盯着季西:你真觉得这是皇兄的孩子?
季西不解其意,但仍然如实描述了,他有一些细节记不清楚,不过大致是没错的。百里蔚运笔如神,很快便画了一幅像出来,她拿着给季西看,季西傻眼了。
季西点点头:是。
一个农妇,还是个寡妇,会在半夜里随便给陌生人开门,收留陌生人吗?她又是如何将孩子养的这般好,母亲的哺乳十分重要,没有母乳的孩子,怎么可能这样健康白胖?
百里蔚打断了他,再次执笔:你描述一下朕的大宫女,夕落的样貌。
妇人犹豫了一下,似乎怕她伤害孩子,但迫于百里蔚的威慑,还是双手将孩子捧了出去。
那张清丽端庄的脸此刻宛如恶鬼,百里蔚转动手中匕首,让妇人的身体因为痛苦而颤抖,她的声音也好似自地狱中来:
百里蔚直接去了妇人所在的偏殿。妇人正在逗孩子,见她来了,立刻拘谨地跪下道:见过陛下。
你昨日才见了夕落,今天都描述不出来她的样子。那孩子的母亲已经死了两个多月,她怎么可能说的八九不离十?若不是近期见过本人或者画像,就是记忆力与表达能力奇佳,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只是个农妇?
百里蔚见到他的第一眼,几乎便确认了这是皇兄的遗孤。五月前逃离,两月前出生,时间上也对得上。
百里蔚冰冷的眼睛没有一丝感情,既然不知道,那便直接去死吧。
这些话季西都已经汇报过了,百里蔚漠然地伸出手去:孩子拿来我看看。
季西难掩心中的喜意:属下将画像拓印了几千份,跟其他影卫们不眠不休地去查问。此人确是太子旧邸中人,是准太子妃送给太子的通房丫鬟,没想到会得到太子的怜爱,怀上孩子;在那农妇家待产的时候,看过几次郎中,抓了很多安胎的药;死的时候,那农妇买了棺材,她没什么钱,只能买得起最便宜的,也总好过用草席子卷了丢在乱葬岗。
妇人慌乱地磕了几个头,愚妇不知!不知啊!
她把孩子包裹好,交还给妇人。她回到案边,拿出纸笔,妇人,你将孩子母亲的容貌细细描述下来。
妇人的嘴唇啜嗫着。
他的眉眼弯弯,像极了百里溪,也有自己有几分相似。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一边的脸蛋上出现了浅浅的酒窝,百里溪也只有一个酒窝。
百里蔚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太子妃,她面上不显,心里却冷笑一声,看来这孩子是真不了了。
季西猛地转身,岂有此理!
季西的冷汗爬上背脊。
百里蔚手上寒光一凛,赫然是一柄匕首,快如闪电,直刺妇人的胸膛。
嗯。百里蔚安排道:这些时日你就住在太和宫的偏殿里,不要乱走。季西,先将他们送过去,再派一些人保护他们。
妇人见了画像,先是一愣,然后惊喜道:对对,就着这样,八九不离十!
百里蔚厉声道:你可知罪?!
季西一惊:陛下的意思是这孩子,这么像溪太子,也有几分像您,任谁看了,都会知道是太子的血脉
朕会将你千刀万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