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
洗了澡出来,刘平还半躺在沙发上,但丁丁妹儿已经没了踪影。
新加坡天气还不错吧?累不累?刘女士往旁边挪了挪,大有要跟女儿谈心的意思。
还可以。不累唐绵没拒绝,边往头发上抹精油边往客厅走,坐在刚已经被坐热的那一块。
但回来还是要注意衣物增减哈,不要整感冒了。我是这样想的,你看你学校那边本身就忙,不然你海达那边,就先不要去了
嗯?咋个突然说起这个
没必要那么辛苦嘛,年过了,新年新气象,生活重心转一转,工作还不就是那样,体验一下就行了不晓得你还有没有印象,我同学宁阿姨的女儿,你们小时候还一起玩过,在上海的投行工作,也是拼得不行,现在可好?上前天,在公司健身房直接晕倒,还没送到医院,人就不行了从小看到大的娃娃,咋个说没得就没得,这两天晚上想到都后怕,睡都睡不着刘女士边说,有点哽咽,认真工作是为了更好的生活品质,我不认为我们家存在这种困扰
唐绵听到母亲的话,也满是震惊,那个女孩她有印象,比她还要小上一岁。
虽然这种新闻时常有,不过就发生在身边,那种感触还是不一样。
除了电视机的声音,母女俩又陷入了沉默。
这次回来待多久?准备多久再回香港?刘平率先开口。
要一段时间哦怕是怎么?你是想让我待在蓉城还是香港嘛?唐绵开玩笑地道。
欸,你这说得是什么话?!你想在哪儿,我管得到吗?只是我下个月可能会经常性去香港,你要是也在,到时候好协调时间我听小张说,你是不喜欢铜锣湾那套房子还是啥子意思?
我没说我不喜欢,只是觉得没必要你这边刚刚处理好,舅舅那边也需要用钱。万宝的事我都听说了,股权转让之后的附带条件怎么说,梁家那边给的蛮苛刻,你的压力也大那笔贷款,我是说源丰银行那笔,得用在刀刃上。
钱挣来,不是我们两个用,留给谁用?该享受享受!这个道理早懂早好,我就是明白的晚了些,你不一样再说,购置房产也是一种投资,要是你觉得还行,下次你回香港,你就把它定下来。不然我们两个都经常性跑香港,次次都住酒店,像是怎么一回事?早就该买了!对了,你咋个晓得源丰银行的事?
刘女士拿着遥控板换过去换过来,又换成了原来那个频道,屏幕里
拿着棉花糖的那个小女孩已经到了要偷偷摸摸写日记的年龄。
唐绵盯着电视屏幕出神,也被一下子问住,反应了一下,接着才解释道:张秘书给我说的。
哦,这样啊,她都没跟我提过。那,今年春节给你爸那边打电话问候了吗?他虽然新成了家,但对你还是可以,毕竟你在香港那几年,每个月几万块钱的房租,是他在给你付。刘女士又问。
打了的。他们带着爷爷奶奶去马尔代夫了,源源跟着学校去瑞士,实验中学的传统,你知道的。尽管下半句刘平会问什么,唐绵心中清楚,但还是老实答道。
嗯。那你呢?你的春节呢?咋个安排的?
果然如此。
唐绵抿了抿嘴唇,调整了下坐姿:跟男朋友。
刘平抱肘举着遥控板的动作没变,扭头望向她。
唐绵没有回避刘女士投过来的审度眼神。
四目相对,她又重复了一遍:跟男朋友。我谈恋爱了。
沉默,再一次蔓延在空气里。
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更加让人听到心跳。
刘女士被唐绵搞来愣住了,缓了好久才再一次听到她的说话:你不早说对你怎么样啊?是干啥子的?哪里人?你们认识多久了?
直视着刘平,不知是不是因为在没开灯的情况下,电视机的光线太晃眼,她看见问了一串问题的刘女士鬓边有数根白发,心里蓦地有些堵得慌,兜在棉质睡衣口袋里的双手攥紧,所有要说的话,被哽在了喉咙里。
这时,刘平搁在饭厅的手机响了,打破了这蔓延的沉默。
她看着依旧不动的唐绵,放下遥控板去接电话。
没一会儿她回来了,手里握着手机,拿过茶几上的笔记本电脑:公司有点事,比较急。我出去一趟,你早点睡你刚刚说的,等我回来,我们再慢慢摆。
唐绵耷拉着眼皮,说了声嗯。
夜风从敞开的窗缝间吹进来,有些冷,她不自觉抱住自己的手臂。
刘女士一晚上没回来,她开了会连夜赶去杭州,一是那边有生意,二是她作为学生的湖畔大学也开学了。
第二天,唐绵定了一个很早的闹钟,回到久违的A大。
早高峰有点堵车,就像是她堵堵的心理状态。
唐绵到的时候大家都在上课,校园里空空的,透过几株早开的桃花,她一眼便看到办公楼外停了一辆以往没见过的面包车。
那车贴着某花店标示,车外立着一大男孩,明显是在等人。
在法学院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