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再扭扭捏捏,压抑住过快心跳,装作大大方方的模样同黎靖炜问好。
上了车,司机问唐绵住址。
唐绵先下意识地侧头望住黎靖炜。
男人没有说话,看向她的眼睛却像是昏暗车厢里的一束光。
唐绵报上酒店名,并补充道:要是麻烦的话,把我放在理大或者红磡就行,我走过去。
我们从西区过去可以吗?黎生要去上环,然后我再送您到酒店门口。现在不堵车,很快的。司机道。
唐绵正想答应说好,便听到黎靖炜开腔:先送她吧。
声音带着酒后的慵懒,却有些客气和疏离。
此时,车已行至赛马博物馆,听闻男人的话,司机往左向皇后大道东打方向盘的手明显顿了一下才回正。
唐绵也愣了一下,但是并没第一时间接话。
她怕自己说得多,错也多。
在街上这司机介绍自己是李家司机其实想来有些微妙,现在再加上黎靖炜的态度,她确实有顾虑,或者说是之前的种种她已经有心理阴影了。
但过了几秒她觉得不搭腔显得有点过于刻意,就又开口向黎靖炜道谢。
声音在安静的车厢显得很是突兀。
她如同去李家路上那般,再一次捏紧了手里的包。
一路上,司机专心开车,职业操守很好,没有再多说一句闲话。
唐绵不觉得压抑,但却感觉无法呼吸,腿上的皮制包留下了好几处指甲印。
进入红磡海底隧道,车上的氛围灯亮了起来。
朦朦胧胧的蓝色,增添了几分暧昧。
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唐绵身旁便传来手机的震动声。
黎靖炜接起,跟对方简单说了几句话,他挂断电话后吩咐司机:时间有些晚,到了你就把车开回去早点休息。Leo在半岛等我,他送我就行。
司机一听,连连道谢。
唐绵不是很明白黎靖炜的意思,她扭头看向男人,带着疑惑。
黎靖炜将手机随意放在二人中间,伸过手很自然地拍了拍唐绵的腿。
隔着衣物,男人掌心的温度仿佛还是传到她的肌肤,带着安抚。
还没到半岛,就远远看见巴洛克复兴风格的外墙上挂了很多中国风的装饰灯,门廊下挂了好几个大灯笼,还贴着对联,一派红彤彤。
原来,今天已经是腊月二十七。
唐绵有些恍惚,虽然她从未真正意义上的离开过香港,但上一次在这座城市见到黎靖炜,还是去年那黄色金秋的万圣节。
转眼间,新历年已过,旧历年的每一天也就快要放进抽屉里等待生灰了。
时间走得太快。
快得让人有些措手不及。
穿着中国传统服饰的门童迎过来,黎靖炜和唐绵一同下的车。
她弯腰向李家司机道谢,再和司机一起看着黎靖炜走向那辆卡宴。
唐绵有些不习惯。
大概是因为看惯了他在蓉城的那辆黑色揽胜,甚至有一秒钟,她没反应过来,觉得他上错了车。
可能由于节日的关系,就算是接近午夜,大堂内的人完全不见少。
唐绵站在里侧,视线穿过人群,透过一扇拱形窗户,看着SUV和黑色轿车相继离开。
她不自知地叹了口气。
不知为何,有些失落。
唐绵回到房间,卸了妆,拿起太妃椅背上的睡衣准备去洗漱,余光便瞟到窗外的一辆车。
在墨色的夜里,那车停在香港太空馆背后的绿化带旁,有棵大树为其遮挡了些霓虹灯光。
唐绵走近了些,想看得更加清楚。
她探出头,衣服就掉在了木制地板上。
没发出什么声音。
黎靖炜下车,入目的就是唐绵朝自己飞奔过来的身影,纤瘦却又窈窕。
她没赶上那趟绿灯,站在马路对面拍着胸口有些气喘。
夜风吹乱了她的头发,也拂起轻盈的纱裙裾。
那双白皙笔直的长腿在夜色里甚是晃眼。
这一刻,除了她,她身后的所有繁华,似乎都变作了背景。
不知为何,黎靖炜莫名想到了蓉城机场的那个黄昏,她是不是也像是这样。
饿不饿?
男人将女人圈在怀里,嗅着她的秀发,声线迷人。
唐绵侧脸贴着他的胸膛,能够感受到他的体温。
她摇摇头,稍稍退开,近距离地看着他,不自觉地抬手轻轻覆上他的唇角。
已经都好了,看不出什么痕迹,但她还是脱口就问:还痛吗?
要是痛,你打不打算替我医医?黎靖炜笑笑。
唐绵有点脸红,微微低头,余光瞥见来来往往的车辆,想要退出来他的怀抱。
却没有成功。
你在这儿等多久了?车停在这儿会被罚款吗?
因为黎靖炜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