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姬兰放松下来,重新换上闲聊的语气,“也许是姐姐太想你,钻进了你的梦里也说不定。姐姐的虫翼就是红色,也正好长在左肩。她远比我完美。”
虽然是夸奖的话,却仿佛夸赞的不是独立生物,而是由她参与打造出的艺术品。
悬在圣宫中的六个摄像球,三个对准稳坐王
渐变的蓝色无袖礼裙,裙尾薄薄一圈白色,小巧的白钻点缀在蓝黑色的纱上,仿佛夜空的明星,胸口处的布料最为通透,两对高耸间深深的沟壑让夏佐这个“前人类”无法直视。
夏佐没有回应。
侍卫长拎起门环,规律地敲击三下,紧跟沉重的敲门声后,他开口道:“右母皇大人,夏佐·舒尔茨殿下已平安抵达。”
在她的左肩胛处,一条蓝纱自然垂下,随着行动起伏飘忽,偶尔突兀地摇摆抖动,仿佛拥有生命,在向夏佐炫耀它的美丽。
既像贵族虫,又如画中人。
右母皇行走姿势极其夸张,不知道还以为是在参加维密走秀。
房间内还站有一位亚雌,看起来是帮助他更衣的。
这套由夏佐挑选的礼服不算复杂,不过几分钟就换好。
白色的绸缎绣着红色暗纹,腰带紧束。衣摆如同裙尾层叠,同色的小腿袜被腿扣拉好,乍看像黑色的暗红色衬得肌肤更加白皙。黑靴两侧挂着红水晶打造的链子和华丽的深红流苏。
“你没有虫翼,而它又是那么的奇异而美丽,你难道不觉得它是虫神谱写的奇迹吗?”
这条蓝纱,与梦中女人的红纱,除去颜色和位置简直一模一样。
姬兰毫不介意,甚至还要示意他无需多礼,她笑得张扬艳美:“什么右母皇,姨母不好听吗?”
一提到左母皇,姬兰仿佛打开了什么不得了的开关,顿时滔滔不绝。
......
前。
快到目的时,姬兰似乎对他没有夸奖那只蓝色翅膀颇为不满,回过头似瞪非瞪地睨了他一眼,将无语的夏佐带进了化妆间。
两缕头发被从中部束在脑后,银发垂落而成的圆圈耷在脑袋两边,像是兽人族的垂耳。
右母皇没有丝毫避讳的意思,在沙发上坐定,注视夏佐和亚雌进入更衣室。
从姬兰车轱辘话来回倒腾的口中,夏佐得知,他那位失踪多年的生母,名叫姒荣·都铎。
见过自恋的,没见过这么自恋的。
夏佐恍若未闻,向亚雌递出挂在臂弯的礼服。
夏佐抬起头,视线不可避免地扫到姬兰,进入房内的步伐在看到她后背时一滞。
从前他觉得这幅皮囊虽然和人类的自己有八九分像,却好看到有点诡异,没想到后来成了他回不去的样子。
夏佐没法把想法付诸于口,只好换个角度,顺便旁侧敲击:“因为我见过。”
很快,姬兰就看到装扮好的夏佐。
她倒是不尴尬,转过身径自朝室内走去:“进来吧,姨母说了要带你梳头更衣的。侍卫长,你在外等候。”
正是那位以虫神之名祈祷他无情的女人。
门后站着一位蓝发女人,半长的波浪卷发,脸上妆容大胆又恰到好处,长相只能用大气冷艳形容,只是那双被激动填满的红色双眼,打破了通身冰冷。
她走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翅膀垂在腿上。姬兰抚摸着那条独特的虫翼,看向夏佐:“你不需要化妆,换衣服就好了。你已经足够夺目,走到哪都会是焦点。”
上辈子授勋时他穿的也是这套,现在他有点想把这套扔了。
他说得认真,听了这半点不作假的话,姬兰难得严肃:“见过?在哪见的?我以虫神之名保证,整个虫族除了母皇,不会再有同样的虫翼。”
“拜见右母皇大人。”侍卫长面色如常,再次单膝跪地行礼,起身后对夏佐郑重介绍,“舒尔茨殿下,这位就是右母皇大人。”
胸前佩戴的名贵花卉在他身上彻底沦为陪衬。
看着性感神秘,却能撰写出神经病邮件的怪女人。
门很快被打开,夏佐以为会是佣虫来开门,没想到竟然是右母皇亲自迎接。
夏佐坐在梳妆镜前,看着被亚雌熟练梳理头发的自己,恍如隔世。
“也许说来可笑,我是在梦里见到的。”夏佐佯装懵懂,小幅度摇了摇头,好像他也对此感到荒唐,“那是一位和您一样的虫族,她在左肩也有类似的虫翼,不过那是红色的。”
他想,他大概不会再喜欢红色了。
雌虫之母,右母皇,姬兰·都铎。
右母皇惊艳的眼神带着不把夏佐烧穿不罢休的劲头。她再次开口,语出惊虫:“我承认你很好看,但我还是好奇,为什么你没有赞美我的虫翼?
夏佐心情复杂,往前进入殿内,身后的大门被侍卫长缓缓合上。
夏佐垂下眼,避免透露出对她的恶感。他站着对姬兰抚胸行礼:“夏佐·舒尔茨见过右母皇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