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
微弱的呻yin聲,讓在床邊等著的羊毛驚得跳起來:「維特哥醒了嗎?」
剛好在旁邊的主治醫生轉過身來,動作輕柔又迅速地做了檢查,平靜的回答:「沒醒,他還在昏睡。」看見大男孩垂頭喪氣,主治醫生安慰道:「受傷總是需要時間修復,你這樣陪著他,對他說說話,會有幫助的!」
病床上,纖弱的男人手背上有幾處注射點滴的瘀青,紗布在右邊頭部以繃帶固定,腫脹的右眼變成紫紅色,相對之下左半邊的臉色更加蒼白。
主治醫生跟護理師交換一個眼神,隨即離去。留下護理師在旁邊觀察與教學。得到許可的羊毛開心的備了一小桶熱水和毛巾,認真地動手。
大男孩眼中滿是心疼,看著沉睡的Weister,像平時為他洗澡一般,仔細輕柔的以溫熱的毛巾擦拭臉頰、脖子,咒語似地低聲喃喃:「我的寶貝…」將毛巾洗過,再換一次溫熱的水,從肩膀開始緩緩擦拭至腳底,儀式般地進行這祥和的動作。換過幾次水把身體清潔後,取出慣用的ruye在掌心搓熱替小人兒抹上,嘴裡碎唸:「寶貝趕快醒來看看我啊~」然後在護理師的指導下按摩皮膚、活動關節和翻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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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開放探視以來,羊毛就主動接手了護理師大部分的雜務,並且每天越學越好。
「寶貝不要再睡覺了…」協助護理師更換藥品時,羊毛會藉機爬上床把Wesiter抱在自己身上,對著沒受傷的左耳大肆抱怨:「爺爺說他沒看到你醒是不會回德國的…德國那邊的秘書長都打來催了呢!」溫柔地親吻左耳,繼續道:「教練阿浜因為我不肯去練球都快氣炸了,他都欺負我。你還不趕快醒來幫我教訓他!」
護理師快手拆下舊的敷料,稍微檢查傷口復原情況。聽著羊毛叨叨唸唸,不禁嘴角上揚:「病人不醒都要被你吵醒了!」手上動作沒停,繼續上藥。
突然覺得眼前的肌rou好像在顫動,護理師疑惑了一下,但還是繼續完成動作。
「唔~不要…」小小的悶哼聲從大男孩的胸膛冒出。霎時間,羊毛與護理師吃驚的對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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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黑暗轉為光亮,Weister能認得出鼻腔內那熟悉的味道。喉嚨乾痛,身體也酸痛僵直、動彈不得,試圖眨眨眼卻發現有一隻眼睛睜不開。感受到身邊的騷動,環境音悶悶的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Weister—!Weister—!」主治醫生試圖拉起專注力:「你知道你自己是誰嗎?你知道這裡是哪裡嗎?」
睜開的眼總算對著主治醫生的方向注視,卻沒有對到焦距。Weister不疑有他的對著主治醫生的方向點點頭,表示知道剛才的問題。
做完一連串的例行檢查,Weister逐漸清醒過來。即便疼痛奪走了大部分的專注力,但還是注意到空氣中的凝重。難道自己的傷勢非常嚴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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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著乾痛的喉嚨,Weister啞聲詢問:「我到底睡了多久?」
重複了幾次,待在床邊的羊毛總算聽懂。大男孩將唇貼左耳輕聲:「睡到我的心都碎成一片片了!」
旁邊的護理師不禁翻白眼,心中暗罵:"幹!這不是時間量詞好嗎?"
「從你受傷到現在已經是第四天了。」護理師雖然站在另一側,但仍好好地回答問題。想藉機觀察Weister右耳的聽力狀況,以及未被正面攻擊的左耳聽力是否正常。
遠方傳來的人聲讓Weister下意識地轉頭找尋,卻忘了自己受傷的部位。不小心對傷口施加壓力,悶哼出聲:「唔!!!!」瞬間的刺激回傳,恢復感知後的疼痛將凝聚起來的淚水全數湧出。
「啊!」同處病房內角落沙發上耐心坐著的婦人看著心都揪起,不再關心丈夫與家族私人醫生的談話,起身前往安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