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霖轻轻地唤一声:“舒让。”
舒让愣了一下,旋即发出无声的笑,眼睛里没有一点笑意,这个“疑似康斯坦汀”脑
“小康斯坦汀??咦?他刚刚不是在这边坐着么?”
舒让又转过身,在池霖脸上打量一瞬,抓住他的衣领撞在墙上,把他狠狠地抵着。
舒让表情和魔鬼别无二般,要把池霖掐死在墙壁上才肯作罢。
他眼白发红,甚至有不正常的兴奋冒出来,“小康斯坦汀,你知道我是谁么。”
但这里没旁的人,只有他发现了舒让的举动,池霖忽然领悟了,他伸出手,抓住舒让的手腕——
池霖没有回话。
舒让松了点手指,池霖像呼吸世界上最后一口氧气一样,又深又猛地吸一口,充沛榨干的肺部,大脑回氧,终于让眼前发黑的世界清晰一点。
舒让发觉这个问题根本没有意义,要是他和这个“类似小康斯坦汀”互相认错人,搞清谁是谁完全没必要。
舒让松开池霖的脖子,那雪白的颈上被掐出了青紫的指印,要是有性虐爱好的人,一定会想在这样的皮肤上留满痕迹,舒让也冒出这种邪念,他压下来,问:“你是谁?”
但现在的舒让也不差了,十几岁而已,已经有了狼的苗头,池霖远隔十几桌,都能嗅到他身上的危险气息。
舒让冷笑,让他青涩的少年面孔多出很多不符合年龄的算计感、阴沉感,“你胆子很大,你不怕我杀了你,让康斯坦汀只能找我继承家业?”
舒让听到池霖的话,紧紧皱起眉心,这世上还会有一模一样、又完全不一样的两个人么?
舒让就蛰伏在阴影里,人一动,他也起身,默不作声地跟上,右手一直贴在口袋,池霖认识这个动作,菜鸟打手在枪杀别人前,都是这动作,而二十六岁的舒让绝不会做出这么蠢的姿势,他杀人不漏风声,让生命转瞬即逝。
老康斯坦汀下楼了,俯角是个立于偷袭的视角,舒让手臂绷紧,即刻拔枪。
“霖呢?!他去哪了?”
池霖心想,老康斯坦汀得到十年之后才会死掉,不可能这时就被舒让打死吧?
池霖被他掐得像溺水濒死,张着红唇拼命呼吸,无力地抓着舒让的手指。
池霖喘着气,脖颈还是被舒让掐着,只是没到致命的程度。
他干脆结束话题:“你认错人了。”
转身就走,右手还抓着他准备作案的手枪。
舒让沉声逼问:“你知道我是康斯坦汀的私生子了?”
他为什么知道自己的名字?
池霖嘴唇艰难地张合,发出几个模糊的音节,舒让本以为这个没用的蠢货该吓得屎尿齐出了,但意外的比他想的有用一些,起码没有哭着求饶。
康斯坦汀骂了句俄语脏话,恨恨道:“臭杂种,陪个饭都开溜,没有一点用。”
舒让犹如惊弓之鸟,猛转过身,退了一步,他瞳孔缩了缩,惊慌又瞬间被阴戾代替,他看到池霖纤细的脖颈,一把用左手掐住,指节掐得发白。
轻很多的、容光焕发的老康斯坦汀,和他临死前形同枯槁的模样判若两人。
舒让敢打包票,这世上除了他妈,除了老师同学,不会再有多余的人知道他了,这个高级饭店更不可能有人知道他。
他直勾勾盯着舒让漆黑的眼瞳,实事求是道:“你会爱上我的。”
不过,这不是他熟悉的,已经成长为男人的舒让。他看起来青涩得多,头发也比在家族运筹帷幄、独掌权势的时候长一些,个头也矮一些,身量也单薄一些,只是个没出学校的少年,没有那股伤人的气势。
舒让跟在老康斯坦汀后面,池霖黄雀在后,偷偷跟在舒让后面。
老康斯坦汀和生意伙伴们起身了,往饭店外走,他叫了好几声霖,依旧没人应答,老康斯坦汀毫无办法,只能用俄语一边骂他的蠢货儿子,一边离开这。
直到池霖寻见另一个熟悉的身影,此间的光鲜到他那都灰暗了,像团吸取活力的阴云,身上的西装也是沉闷的,发色瞳色幽深如寂夜。
舒让。
他握着舒让的手腕,之前是为了求生,现在摩挲着亲昵,“我们做了无数次,你问我知不知道你?”
池霖脸颊还漫着窒息的红晕,昳丽诱人得厉害,舒让从他脸上看出别的东西,更多的东西,是小康斯坦汀没有的东西,譬如他眼角嘴角多出的两颗红痣,譬如他惊人的蛊惑力,小康斯坦汀只能称为长相过人,那么这个“小康斯坦汀”则是美到惊人。
舒让浑身紧绷了,脚步也定住,他僵硬着。
池霖在这嘈杂的动静里,感觉什么都不真切,他没有去回应老康斯坦汀,茫然地打量着饭店,上层人身上丝绸反出的光泽让他头晕目眩。
舒让全心全意报复,没有警惕到池霖的存在,他手指攥紧枪把,出手就能开枪。
池霖捧住舒让的脸蛋,那上面比成年的舒让多了点肉感,没有那么棱角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