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話深深得坎在易爸爸心理。他開始感受到羅仲錫的那一份愛。這份愛很細緻。
「不過伯父,我和小喜有約定,如果十年後,宋子祺還沒離婚,我會娶她。那時候恩熙,就是我孫女也大了,不會讓小喜太辛苦。」他說。
易爸爸離開他家後,其實沒回去。他去了餐廳,跟外場說要找宋子祺,給了一張紙條,讓外場別告訴易喜。
收到紙條的宋子祺很震驚也很緊張,但他還是前往了紙條的地址,附近的咖啡廳赴約。他敢赴約,易爸爸的心裡已經先加分。那時把易喜從家裡接走,宋子祺有遠遠看了一眼易爸爸的樣子,到咖啡廳時,他很快就認出來了。
易爸爸當時看他留長髮開跑車,直覺是個不可靠的傢伙,但是現在認真看,又覺得宋子祺看起來沉默寡言,異常穩重,甚至比羅仲錫還穩重的樣子。
「伯父您好!」宋子祺略略點了頭,這是第一次正式打招呼。
「我就想好好認識認識你。還和小喜在一起嗎?」他問。
宋子祺點了點頭。
「那你為什麼不離婚?沒有要你給名分,只是不該是現在這樣的狀態。」易爸爸又直球對決。
關於這題,宋子祺沉默了好一會兒,這分沉默讓易爸爸也有點尷尬。後來他才說:「雖然沒有離婚,但是也已經分居,和妻子沒有感情上的瓜葛。沒有離婚是因為她的情緒不穩定,有一些心理上的疾病,我承諾過要陪他面對。不能說有了小喜,就放棄之前的諾言。但這件事是有時間表的,也不是抽象的,我要幫她把事業體穩固,把貸款,我們當時創業的貸款和後來買房子的貸款還到七成以上,我們就離婚。」宋子祺知道自己的回答很不討喜,但這是他做人的原則,他說過的話必要做到。
「我知道身為父母有各方面的擔憂,所以我們三個弄了一個帳戶,共同存錢,對小喜的未來至少有一個保障。」他說。
「我沒有要知道這東西現在裡面的金額,也沒有要知道這東西在哪裡。我只想理解我的女兒,確定她好就好。」易爸爸說,理解這兩個字讓宋子祺感到羨慕。「我不太認識你,今天的見面也很冒犯,但我和我女兒也不能僵在那裏。」他說。
宋子祺覺得易爸爸是一個很知書達禮的人,就算觀念老舊,還是保持著禮貌,他感覺得出他們之間的那份親情。確實不能僵在那裏,總有一個人要伸出友善的手,這個會面也讓他反省了自己與父母的關係。
「三個人包括金寅嗎?」易爸爸問。他點了點頭。
關於那個帳戶,其實是羅仲錫提出的,雖然可能性不高,但是如果易喜有了孩子,開銷會從這裡支出。當然養孩子對宋子祺而言也不是甚麼大錢,可是羅仲錫和金寅堅持要一起分擔,因為小喜不是他一個人的。如果都沒有孩子,這是一筆以後買房的基金,只登記易喜的名字。他們的思緒很周全,感情很成熟。易爸爸幾乎不知道怎麼挑毛病,甚至後來知道:為了不讓易喜陷於被告,羅仲錫,金寅和宋子祺都各有付出。易爸爸更是難以評斷這份感情,但他體會到多深刻了,他們任何一個人給的,確實遠遠多於王鍾延,王鍾延連讓易喜做自己都做不到。
最後一個他見的人是金寅,易爸爸也是問了一樣的問題:關於婚姻,他怎麼想。其實金寅是最沒包袱的。金寅卻說:「我怎麼想不重要,重點是喜羊羊怎想。如果這只是一個儀式,我隨時可以辦到,只要喜羊羊想。但我不會主動提出,提出她就有壓力了。」金寅很誠懇,易爸爸終於明白這中間的關係。
邏輯上,易喜就是無法選擇。長輩一直探究,她也只能迴避。
後來宋子祺似有似無得像易喜提到:「我覺得沒有什麼事情說不不過,要不要回去看看。」那個下午和易爸爸的會面,其實對宋子祺也有點啟示,他有點想改變自己與父母的關係。還有他深信易喜的溫暖,其實是一種家教,如果有一天他有了孩子,他也希望孩子是在溫暖的環境下長大。
後來羅仲錫也提到了:「我們要不要出去走走,順便去你家吃個飯?」金寅在旁邊笑鬧著:「我也想一起跟去,來個大和解怎樣。」
「神經病喔!」易喜笑罵了他們兩個。她還是想沉澱一下心情,想一想該怎麼面對。
易爸爸還是先打破了那個僵局。他傳來了兩張照片,一張是自己喝得滿臉通紅,笑得很開心的照片。上面寫著:「Hobar真是有趣的地方,原來年輕人的店是這樣的。」另一張竟然是摟著金寅的肩,兩人醉醺醺,拿著手機自拍的照片。然後下面寫著:「你媽叫我帶她去年輕人的地方走走。」
易喜震驚之餘,眼淚就掉了下來。終究在父母親心中:尊嚴,他們心中的是非,他們的面子,都沒有女兒重要。
金寅知道易喜看到照片了,笑嘻嘻得說:「那天伯父喝了幾款調酒,他跟我說他沒甚麼機會喝這種酒,覺得很稀奇。」
「你讓他喝了幾杯?」易喜有點擔心。
「恩,那不是重點。重點是他醉了以後,跟我說:不要叫他伯父了,叫他爸就可以了。」金寅得意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