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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雪棠不用猜都知道是谁,故意没有出声,待宋了知小心翼翼走到床边时才突然开口:“你过来干什么?”
宋了知吓得差点蹦起来,结结巴巴道:“阮、阮公子,你还没睡啊。”
“有事?”阮雪棠没有起身,语气中满是被宋了知打扰的嫌弃。
宋了知本来只是因为太过思念,想偷偷过来看上一眼,怎想直接被抓了现行,此时只能硬着头皮撒谎道:“阮公子,今晚的月亮好圆,我想找你去看、看看月亮。”
话音刚落,宋了知想起来时天色昏暗,乌云遮月,自己都觉得这个慌撒得很是差劲,垂下肩膀,索性破罐破摔地承认:“我...我就是想你了,想过来看看你。”
他为阮雪棠掖好被子,轻轻坐在床边,语气中夹了几分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委屈:“你放心,我等会就走,不会不听话的。”
阮雪棠看见床边那团小心翼翼的黑影,暗自叹了口气,从床上坐起身来。
宋了知还以为阮雪棠要下床撵人,急忙站起身准备离开:“你别起来了,夜里有些凉,我现在就走。”
“不是你说要去看月亮么?”黑暗中,传来阮雪棠冷冷的声音。
宋了知怔了一瞬,明白过来阮雪棠的意思,兴高采烈地伺候他穿好衣裳。
先前被乌云遮住的圆月悄然露出头来,在庭院洒下一轮光华,给万物镀了一层银辉。傍晚刚下过雨,积着大小不一的水洼,水面倒映着割裂成许多碎片的月亮。
宋了知牵着阮雪棠在院中散步,走到栽着三颗梅树的墙边,轻声道:“阮公子,还记得以前王妃跟我们说的么?他说阮王爷小时候就是从这几棵树爬到墙上,然后等王妃从下面把他接住。咱们也爬上去看看吧?”
“不要。”
“为什么?”宋了知十分不解。
阮雪棠想起宋了知把三株梅树都压坏的过去,毫不客气地答道:“你屁股大,会把树压坏的。”
“怎么会?!”宋了知哪知自己曾有前科,急忙为自己辩解,再三保证自己下来时一定会注意脚下,总算哄得阮雪棠陪他一同坐上墙檐。
夏初的夜晚沁着凉意,两个少年并肩而坐,宋了知静静地看了一会儿阮雪棠的侧脸,很想告诉他自己的心意,却又舍不得搅了这样好的气氛,所以只是刻意地朝阮雪棠身边又靠近了些,将阮雪棠的手紧紧攥在手中。
宋了知手心干爽而温暖,阮雪棠并没有看向宋了知,却是轻声道:“明晚...不,今夜搬回来住吧。”
宋了知露出笑来,急忙应了。
两人在月下坐了一会儿,宋了知怕阮雪棠着凉,又因阮公子已答应让他回来居住,便主动提出回房休息。他这些年随阮雪棠一同习武,身手不错,灵活地从墙上翻下,果然没把梅树压坏。
或许是受了简凝之和阮云昇的启发,他朝阮雪棠伸出双臂:“我接你。”
阮雪棠在墙上往下望了望,宋了知仰着脑袋,正全心全意地注视自己。他纵身一跃,落入那个熟悉而温暖的怀抱,宋了知稳稳当当地接住了他。
对方仍维持着将他抱在怀中的姿势,两人目光缠在一处,谁也没有移开。
宋了知今夜本不打算告诉阮雪棠,可此刻双目相接,在那双冷情的眼瞳下却是不由自主地想对他吐露真心:“我之前看了大夫,他说我壮得像牛,没有生病......阮公子,我想...我应当是喜欢上你了。”
阮雪棠过去听宋了知说过太多次喜欢,如今听完后相当无动于衷,轻笑着看向眼前的少年:“你这家伙知道什么是喜欢么?”
宋了知呆呆板板,一时真叫阮雪棠问住,又记起梦中两人双唇紧贴的亲吻,傻乎乎将唇贴了上去:“是这样么?”
“这样才对。”
阮雪棠伸出舌尖,毫无阻碍地探入宋了知口中,勾着对方舌头相缠,但等到宋了知笨拙地想要回应之时,却又匆匆撤出,结束了这个亲热的湿吻。
宋了知嘴唇被吻得嫣红,气喘吁吁地想要说话:“我......”
“我困了。”阮雪棠闹完就跑,从宋了知怀中挣开,“回去睡觉。”
宋了知点了点头,手指不自觉抚上嘴唇,仿佛还在回味先前的吻,随后牵着阮雪棠回了卧房。
自那以后,宋了知每月还是有几天不能与阮公子同床共枕——倒不必再搬去别的房住了,他在床边打了个地铺,也算是夜夜陪在阮雪棠身边。
没过几个月,阮雪棠生日将近,王府上下忙碌起来,尤其是阮雪棠院中伺候的下人,更是忙得脚不沾地。
十几岁男孩长得快,宋了知今日发现衣服被撑破道口子,阮雪棠叫他丢了,然而宋了知素来节俭,只问下人要来针线想自己缝缝。
针线活对小时候的他来说算不了什么,可他自从手被烧伤后做这些精细的手工便很是艰难,拿着线穿了半天都没穿过针眼。就连在旁看书的阮雪棠都看不下去了,从宋了知手中夺过针线试了几次,反让最不善手工的阮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