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着说:“去夜市好不好?”
“那你想去哪?”
咖啡馆里放着轻音乐,连空气都是舒缓的。
晏蓓力踏着重重的步伐走过去,问:“知道他舅舅是警察,你还敢动手?”
“你不是一向想让我做警察吗?”尹海郡捏着咖啡杯笑着问。
落地窗旁的阳光轻轻柔柔,相比那天,晏蓓力觉得此时的尹海郡,眼底多了份光彩。
再后来,少年将棉衣用力一撑,套上身,裹向胸膛,彻底消失在了巷子里。
十几分钟后。
邱里任性起来还挺小公主脾气的,不好对付,而尹海郡更没辙,自己的公主得自己宠-
尹海郡刚摘下头盔,邱里却拍了拍他的手臂:“阿海,我不想去商场。”
月水街夜市在祁南的西边,临着大学城和河滨,成了夜里最热闹的一片地。冬天也是人潮涌动,蜿蜒的小道上支着各色小摊,混着扑鼻的食物香气,是浓浓的烟火气。
尹海郡并不惊讶,他猜是晏孝捷说的。他也不想逃避,点点头:“嗯,是。”
晏蓓力勉强一笑:“为了爱情重振旗鼓,挺厉害。但为了爱情想做警察,可能会毁了爱情。”
男警火冒三丈,身子刚站来半截,却被晏蓓力用力拉下。
那个少年,就是尹海郡。
但一想到邱里,晏蓓力还是多说了几句:“不过,里里是他父母的掌上明珠,你后面的路很难走。你确定你不想想别的致富道路,真的要做高危且收入一般的警察吗?”
摩托车在市区的一家商场前停下,这会已是傍晚,太阳渐渐坠下了地平线,云如火烧。
她也记得,少年只暗淡的回答一句:“我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
她放走了少年。
不过,唐樾的眼神并不善,甚至是挑衅。
“这天太冷了。”他想拒绝。
晏蓓力想换点轻松的聊聊:“你说你们现在这帮孩子,16、7岁就搞对象。阿晏谈了,你也紧随其后啊,兄弟俩真是什么都要一起干。”
少年仰起头,盯着屋顶上那群振翅欲飞的鸟,等它们飞走后,他才低下头,将烟在垃圾桶上揉灭,说:“我这人可能没什么脑子,所以,打一个人渣的时候,通常顾及不到后果。”
“可是我好想去吃铁板鱿鱼啊。”
她指的“毁”,是指警察是高危职业,常常命悬一线。
更有虎劲的狠,他瞪向男警:“不好意思我没证据。一,教室没监控,二,我揍人,没空录像。”
她忽然想到了一件事,问去:“突然振作起来,想做警察,是因为邱里吗?”
“商场里也有……”
一家卖铁板烧的小摊,铁板上压着各种肉和调料,滋滋啦啦
他还补问了一句:“难道,警察的职责不是寻找证据,调查真相吗?”
一个小时后,尹海郡按约定的时间骑车去了知和艺术馆,在门口等了一小会,就看见了朝自己挥手的邱里。她可是终于知道冷了,听话的穿了牛仔裤和长棉袄。
邱里这张脸生得实在太漂亮,走到哪都耀眼,总惹来行人的打量。
在男警看来,他是在挑衅警威。
“不好吃,商场的不好吃。”
晏蓓力再追出去时,穿过冬日午后的薄透光影,她看到少年将棉衣搭在肩上,正站在巷子的角落里抽烟,浑身散发着野劲和冰冷。
“这事,和里里商量过吗?”晏蓓力问。
少年没在怕的,拇指用力一刮嘴角的血迹,盯着男警:“徐非的舅舅是北城分局的警察,大概率这事会不了了之。但是如果我被冤枉进了局子,我敢连无用的人也一起揍。”
晏蓓力记得,她又问了一句:“你爸爸妈妈呢,你不怕他们受牵连吗?”
知道唐樾和邱里认识多年,目前也依旧是搭档,所以尹海郡并没有拆破他的真面目。
晏蓓力叹了口气:“那时候我不知道你和邱里在一起,但我看你对她也不像闹着玩的,我总不能断了你的前程。”
尹海郡没理会,他替邱里拎上琴盒,看着她和唐樾道别后,再带她坐上了摩托车。
只要唐樾老实安分,他会留面子。
尹海郡沉默住,只撇头望向窗外,喝了一口咖啡,可这一口却苦得入骨。
男的喜欢,女的羡慕。
尹海郡摇摇头,声音很平静:“没有。”
尹海郡笑了笑。
此后,没人再吭声-
尹海郡明白话里的意思。
那时,她觉得,他虽然年少,却没有同龄人的纯真,身上像背负着厚重的故事,那种经历过人生风浪的距离感很难让人靠近。
和她一同出来的是唐樾。
邱里很少来这里,因为邓倩良不准。上次还是夏叔偷偷带她来买的铁板鱿鱼,都已经是夏天的事了。
说完,她抿了口咖啡,神色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