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遭,但恐怕凶多吉少。」
陈安胜下跪道:「大哥放心,我手中虽然兵将不多,却是最精锐的部队。守城军该如何行动,全听大哥调遣……」
王沅奉扶起陈安胜:「我也是万不得已而为之。好兄弟,我现在只有你一个人了。」
第二天清晨,王沅奉的轿子行至王府,在角门被拦下。僕人见是失势的王沅奉,问明原由,没好脾气的带他们至下马桥,引入会宾堂,慢悠悠通知稟报。
莫忆明得知王沅奉请求面见辞职的消息,哼笑一声,继续看着手中的书,嘟囔道:「来的正好,让他在外面慢慢等吧。」
李瑾不敢多问,退出堂外,恭敬站着,不愿亲自传话,唤了个名叫狗三的小廝将意思转达王沅奉。
王沅奉在堂内耐心坐了近一个时辰,已到午饭时却无半人过来招待,肚子直叫,下腹骤疼难忍,一摸额头,火烧却冒冷汗,看着辞呈无法释怀。
狗三进门,恭敬地鞠躬:「王将军,王爷再过一个时辰便到。」
腹内如有针刺,王沅奉抬头,笑着朝狗三招手。狗三不明白,伸长脖子朝王沅奉走去,不料被一拳捶出门去。
王沅奉给足莫忆明面子,如此奚落和凌辱,不如彻底摊牌,便挺腰骂道:「你去告诉顺南王,如果没有左将为他化解东门之危,他安能有今日的风光。他就算要鸟尽弓藏,也要看在我为他付出如此之多的面子上,给我留些尊严。」
「左将,你严重了,」已在门外等候多时的莫忆明携兵将而至。
「爷这架势,是来抓我的吧?」王沅奉将手中辞呈举起,「你知道我是来递交辞呈的。」
明知何必故问,莫忆明想,我日夜所思正是你亲自入瓮的一刻,佯叹道:「左将,怎么说呢,」转身招呼李瑾将一大卷的纸呈上,伸手拆开,长轴一样送到王沅奉眼皮底下:「这里有告你贪赃枉法的,有告你私收贿赂的,有告你断案不公的,有告你误杀贤良的,有告你投机取巧的,有告你贪图美色的……」
王沅奉皱眉攥着拳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些道理王爷太年轻,恐怕还不懂。」
「我不懂?」莫忆明哼笑一声:「路岌贪得无厌,为非作歹,你在他身边出谋划策,焉能独善其身?你怎知这些都是空穴来风?你以为这些都是我昨天晚上收到的?别以为你左将手握大权就会平安无事,你的敌人一直都在,等你虎落平阳的那天,它们就一时间全跳出来朝你吐唾沫了,」哼道,「要说本事,我再怎么活也没你有本事。你这样的三姓家奴才是该吃该喝,该权该贵的全不耽误。主子都死了好几轮了,你王家还是活蹦乱跳,美得够带劲的……」
王沅奉曲成虾干,捂着腹部,抬头道:「给僕留条生路。」
莫忆明摇着头,嘴角微提,走到王沅奉身边,扶着他弯曲的脊梁:「若我抓了你吧,凭良心而言,下不了手。你侍奉了三代王爷,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若我放了你吧,你身为顺南军带军左将,我的左膀右臂,却弒主犯上,惹了这么多大事儿,我怎能装作没看见呢?」
王沅奉呆愣片刻,抬头道:「天下未定便弒良臣,要让后人如何看爷?」
莫忆明笑得爽朗:「活着的人总想着死了的事不好。你比我聪明,不会不知道不论你生前做得多少好事,死后也会有人骂你,不论你生前做得多少恶事,死后也不尽是恶名这个道理么?」转身指着王沅奉道,「而你……专给主子出餿主意,害死主子,算哪门子的良臣?还敢含沙射影说我是个昏君?」
王沅奉知道求活罪已是毫无希望,狠心道:「王爷,请看在王沅奉之心对南程县一片赤诚,将僕与娘子……」
「闭嘴。按了手印,拉下去,」莫忆明每每听到王沅奉口中提及妖娘子,便自感羞愧难当,全当这是他最后的报復,扭头欲走,不料胳膊被他抓住。
王沅奉飞身,将莫忆明身边侍卫打散,按着莫忆明的脑袋一转,巨木一般沉重的右臂紧紧卡着他的脖子。
莫忆明呛了一口气,呼喊道:「反了……拿下……」
将士抽出剑指着王沅奉的脑袋。
王沅奉道:「你们这些原来在我眼里螻蚁一样的小人,借着他的这股杀气之风,都变成猛虎豺狼了?想杀我可以,也可要先想明白,等事情过后,你全家老小的命,你家祖坟墓碑,还想要不想要,」右臂发力,凑向莫忆明惨白不能呼吸的脸喊道:「陈安胜带领卫队已经在杀来的路上,你既然焦躁冒失,非要取我的命,我要先送你去那边接我,是你逼的……」说罢,大声对左右大喝一声:「滚开。」
眾将领自知得罪王沅奉没有任何好处,将他簇拥包围却不敢出手,眼看莫忆明如搁浅在滩上的鱼,扭动着身子,被王沅奉拖出会宾堂。
下马桥涌入一队熟悉的兵,知是副将到来,王沅奉卡着莫忆明的脖子,将他拖至下马桥,奋力一扔。莫忆明散了架,青紫色的脸喘着粗气,滚到眾人身边。
王沅奉快步上前,指着莫忆明脑门:「你爹杀不了我,你哥杀不了我,你想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