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风、一边紧盯桥上事态发展。
终究是婉如先开了口:「你们不要…不要打架。」见两个男生都无动于衷地盯着对方,又说:「你们很无聊…真的很无聊,以为自己是谁?不要太过分了!」说完还抓住阿文的手。
有道是:「狭路相逢强者胜。」土匪文缓慢、却又有点粗暴地拨开这铁定是他肖想很久的柔软小手,面无表情地对阿闵说:「看来不用等到毕业,今天没把你收掉,我直接从这上面跳下去。」接着一个箭步衝向前来,一记右拳直取那打从第一次在资源回收场碰面后,就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嘴脸,想起摩天轮那一次精心策画的真情告白被搞砸后,还吐了两天没办法吃东西,新仇旧恨,加上一眾混混们都在旁看着,下手更是绝不留情。
阿闵即便这大半年来已少有实战机会,但有空还是会回道馆动一动、流流汗,毕竟李教练那边常有好喝的绿豆汤可以灌到饱,这种好康绝不容错过(尤其是在零用钱被扣光的关键时期);此外,狼窟那个老神经病每次都宣称阿闵是他的关门弟子,这次教擒拿手、下次教八极、下下次又变成截拳道,不学还不成(不然就哭着耍赖),硬要他学起来发扬光大。有一次阿闵实在忍不住问了:「老头,您要我发扬光大,那咱们这叫什么门派?」
老头愣了半晌,才道:「我的门派。」阿闵接话:「这我知道,当然是你的不然还会是谁的?我是说你的门派叫什么门派?」那老头神经病又犯了,粗声粗气地说:「我的门派就是我的门派,你心存不敬,我废你武功。」话没说完,头脑清醒且得来不易的徒儿早就溜之大吉。
撇开疯言疯语不谈,这个老神经病教的十招里管用的大概只有一半,而且还得靠天纵英明的关门弟子自行修正改良,但他嘴里却说得头头是道──「小点子啊,我跟你讲,你们这些毛没长齐的小傢伙打架就是那么回事,你这颗大头啊,真不愧是我徒,简直是极品!」
「极品!?怎么说?」阿闵听出兴趣来了。
「就是特别讨打哇。这个好哇~你不用去想别人要打你哪里,十个有九个半一定会打你的大头,剩下那半个还是会打你的大头,不过还没想到该怎么打!你说这不叫极品叫做什么,你有看过飞机降落的指示灯吗?就那个意思~就那个意思,哈哈。」阿闵当时觉得是浑话,但几年的经验累积下来后,却慢慢悟出了道理。
每次跟混混们打架时就等着对方出手,果不其然印证了那疯老头的理论,还曾经跟道馆里某个白烂道友一起研究,在一张牛皮纸上写下冠绝古今的上乘武学『八十一阴阳宝典』──
(1)右直拳直攻大头:约60,对策→右侧中端内腕架开,右脚猛踢敌左膝,视情况起左肘或左膝攻敌右侧→ko
(2)衝过来用右手ㄎㄠ脖子:约30,对策→缩下巴,左脚重踩敌右脚背,左手肘猛撞敌右侧腰子,回身视情况起右手刀或左膝攻敌左侧→ko
(3)其他:约10,对策→随机应变→ko
(4)承上,如敌为左撇子则换边,具此要领、依序操作,即可百战百胜、无入而不自得也。
里头的内容阿闵身为起草人自是了然于胸,而无须随身携带,像这样的武林瑰宝当然要找机会缝在大象林旺的肚皮、或是藏在中正纪念堂蒋公铜像里边,留待后世有缘人将『我的门派』发扬光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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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时迟、那时快,在右直拳直击脑门的一瞬间,13岁的少年已经提前按下人生快转键──依往例右手架开出右脚,双方大战300回合→假设打赢,又如何?→当h中新任老大?带一票混混在力行楼上竖起一面『替天行道』的大旗随风飘扬?→和嵐仔他们一起去考另类『北联』?→n年后如果四肢健全有威望,搞不好当上护法、甚至帮主,然后时不时出现在社会新闻?→找万梓良来演『我在黑社会的日子』续集?……这是我大头闵要走的路?──太累了!光是想想就觉得累,而读书,轻松多了,课本、自修、讲义、参考书、评量卷……相较之下,不是很『卡娃伊』吗?
『碰』!的一声,阿文的拳头这回势如破竹、又狠又重地砸中目标,阿闵几乎是站着不动、正面承受了这记愤怒的铁拳,顿时登登登…地连退三、四步才稳住身形;阿文像是有点意外地停了一下,然后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地怒气勃发:「你在装肖ㄟ是不是?」再度衝过来用膝盖猛撞阿闵的肚子、再顺势朝阿闵弯下来的背送上毫不客气的肘击。几个月不见,这个土匪文功力显然精进不少,阿闵连挨三下,除了第一击在拳头触及的前一瞬间下意识地扭转颈部卸去了几分力之外,饶是如此,但接下来的两下虽早在意料之中,可照单全收了下来,此刻正痛得趴倒在天桥上撑不起来,只能靠着意志力勉强保持着清醒。
阿文打发了性、一双血红的『疯狗目』闪烁着生人勿近的凶光,正待扑过去将眼前的猎物撕碎时,却见婉如已经跪坐在地上,挡在大头仔前面……阿文这才回过神来,只见她张开双手哭红了眼睛、嗓子不知何时开始的,都已经哭哑了:「…不要打……不要再打了,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