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方面又听到骑着赤乌的阿紫不住的尖叫:『救命!这鸟儿不听我的!』
『嗯?!可恶!』直符发觉自己所创造出来的水球虽然面积甚大,但生成时主要都是往东、西、北三个方位扩散,南方成为了让敌军逃亡的缺口。
这时,原本骑在马上的夏嬋忽然跳上鸟背,为阿紫递上布巾以擦泪。
赵天恒见状,只想这场合根本不需要什么灵巧身法,立即运功催吐,把浊酒吐光了以后,浑身粘稠的内劲再度运行,使得力气暴增百倍。
力仍能支撑下去,而本就不擅硬功的姜石又刚使完九黎吟,浑身累透,所以她决意:『小子,师姐不会武功,你快点儿带她走。还有,指挥那些不是穷奇门弟子的士卒,带他们尽量远离水球的中心,否则个个必死无疑。这儿我和大块头会撑住的。』
但随即见饕餮张开巨嘴的噬着尸山,接着被吃的将会是自己仨。
『太好咯!穷奇门的人都把战马让给了我们,士卒们都有坐骑,不用怕跑不动咯。』战场眼光仍未够宏观成熟的阿紫自以为安全。
她一落地,随即以天蚕丝探出未死的士卒,再以此替他们疗伤。
『师父!要再快一点儿,否则供水氾滥起来,你们逃离了也是没得用。』虞茴默默对上苍祈求。
姜石一听,自然心生不忿,只想再度使出九黎吟,协助二人支撑快将降下的水球。
但姜石竟丝毫不露出一丝惧色,只摩擦双掌的似乎在製作什么救命法宝。
『切!搞啥名堂了?』姜石开始焦急,同时见小峰上的直符睁开了双眼,徐徐站起身子,原本对苍天张开的手掌也逐渐握紧。
为此,祂无法再等,加强法力的把水球往下压,使得项籍和虞茴等人也开始支撑不住,但仍单膝跪地、血汗满面的坚持不懈,继续撑起未曾坠地爆破的大水球。
他骑上鸟背,同时安慰不知道自己已经安全,仍在惊叫的阿紫:『臭婆娘!看着我、没事体了!』他搭着阿紫双肩,让她首次感觉到受男人呵护,所带来的愉悦、安稳。
远方的直符听到,只觉得其啼鸣彷彿对自己的嗤笑,一时气愤,只想立即让水球降至地面,淹没场上眾生,遂一下弹指。而作为施术者的祂,立即飞升至苍穹之顶,自然可以倖免于难。
阿紫一听,只摀嘴笑道:『那娃儿,你爱逑不起的,还要遐想好久呢?』说到这,她忽然搂着姜石的腰间,身子倚近他,下巴搭上其肩膀,以挑逗的口吻道:『她一定没得事。但是我们跑远咯,她短期内也不可能会合到我们。那么这段日子里,起码今晚』她往姜石的耳边吹口气的道:『让姐来陪你!』
水球随即急降,让项籍心知不妙,只朗声下令:『马上把水球托着!』同时对姜石有条不紊,一刻鐘也不用就能把兵卒一口不漏带离现场的指挥暗地嘉许。
至于虞茴、项籍和仍存活的穷奇门眾弟子们,则个个蓄气于丹田,浑劲鼓起臂肌,一方面继续击杀天一道信徒,一方面准备好以在场数百近千副金刚之躯支撑直符的水球。
赤乌往南逆风飞翔,姜石却发觉水球降下以后,居然仍持续胀大,逐渐覆盖半边天,为免弄破球壁引发洪水,他马上让赤乌低飞至离地仅廿米水平。
『嗯!我不怕。』阿紫展露出与年龄不符,却与绝色美貌相映衬的媚笑,心里只想:『明明是喜欢我的,就因着面子而硬是不落教!』
『虞茴,感谢儂的赤乌!』原来他刚以赤乌被抓破时散出的硃砂写出一道鱣鮪潜地,再默默念咒,继而召出大鱼。
但正因如此,三人皆忽略了霍地震裂的地表,里头鑽出了伸展着蛛爪的饕餮,乱挥一通的把五六十名老兵抓杀。
『不怕、就好了。来!快走。』姜石别过涨得通红的脸,对在场的非穷奇门弟子下令:『马上跟着我往南方跑!远离水球中央,否则性命堪虞。』简单一句,已经让一眾希望保住性命归家见妻儿双亲的兵卒,不再迷惘的往生机处狂逃。
谁知道连身经百战的姜石也信以为真,只道:『虽然儂和我都绝对安全了,但都不知道虞茴他们现在啥情况了。』
遂大呼一声,振奋自我,再吹口哨的让赤乌马上降近地面。
『滚远点!老子没这个心情跟儂耍!』姜石别过脸轻擦眼眶,因而没察觉到身后的阿紫也正做着同样的动作。刚才她一番不甚正经的言论,若非有姜石在旁替她带来满脑子的遐想,也是无法说得出,只能为姐妹的安危忧心如焚。
『逃的时候为免人踩人,每个人都切记要跟着我的步伐、呼吸节奏来跑。』姜石只拍拍赤乌,让牠发出夸张得让全场听得见的啼鸣。
赤乌的腹部也被抓穿,鸟身碎裂,使得三人从天而降,幸好姜石与夏嬋轻功卓绝,一同护着阿紫落地。
『老娘不过想你嫑楞个担心,为啥子你就不领情呢?』
剎那间,眾人的决心让姜石也颇受感动,只觉得如果自己不再携同彷彿难民般狼狈的阿紫逃离,就真的辜负了他们的白白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