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谢知行很可能不是凶手,那你、蒋飞、谨郡王李修三人中,必然有一人是凶手?”
陈书眉沉着脸“嗯”了声,她相信蒋菲菲,又已经冤枉过一次李修,因此如今哪个都难以接受。
陈书棋掰着手指数了数,“可是那日花厅内,不是只有你们四人啊。”
“二姐是说王璠的丫鬟?她一直在窗外没进过门,没接触过王璠,手里的药公主府也都查过了……”
“不不不,我不是说丫鬟。”
陈书棋看傻子一样看着自己的妹妹,“花厅里除了你们四个,还有王璠本人啊。”
“王璠本人?”陈书眉愣了一下,“你是说,王璠是自·杀?他为何要自·杀?”
陈书棋被问得脾气暴涨:“我又不认识他,怎么知道他为什么要自杀?我只是在给你算算数!
如果你觉得蒋飞和谨郡王都不是凶手,那凶手就只剩下王璠——不论你能不能理解,也只能是这样。”
只能……是这样?
二姐走后,陈书眉躺在床上,忍不住一遍遍回想当日花厅内的情景——王璠发了哮症倒在地上抽搐,紧攥着谢知行的手腕让他找药,谢知行在袖口衣襟内四处摸索,摸到某个香囊时,王璠突然爆发死死按住了谢知行。
这一处细节被查案的人一遍遍分析,说是王璠死前猜到是谢知行在害他。
然而,然而。
——假如他按住那个香囊,是因为那里藏着毒药呢?
那一日,公主府派人搜了他们几人的身,王璠死后,更是将花厅的桌椅房梁都细细检查了一遍,唯一没有检查的,就是王璠本人的身上。
陈书眉越想越睡不着,一直挨到清晨,起身就冲到了谨郡王府,然而她还是来晚一步,门房说,王爷带着蒋公子一大早就出门了,临走特意嘱咐如果她来了,就进去等。
想到李修和蒋菲菲多半是去查毛文俊,陈书眉没进王府,转头去了几条街之隔的平阳公主府。
“姑娘来得早了些,公主还未起身,姑娘要不先回,改日下个帖子再……”
管事的嬷嬷说得委婉,实则心里瞧不上眼,平阳大长公主是什么身份,由得你想见就见,连个拜帖都不知道送,忒不懂事儿。
陈书眉恍若听不出这言外之意,笑眯眯地抬腿往院内走。
“无妨,我等公主起身,好伺候她梳洗。”
嬷嬷心道那你且等着吧,等到明日也不会见你的,随手指了处院子让陈书眉进去,没派丫鬟照应不说,连茶水都没打算给她送。
谁知这正合了陈书眉的心意,她等到嬷嬷一转身,立时出了院子,四处搜寻起来,找了足足一刻钟,才在公主府东南角的花房里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你是叫采薇吧,我记得你,你是王璠的贴身丫鬟。”
另一边,李修和蒋菲菲从毛文俊家里出来,不知算是大有所获还是无功而返。
毛文俊人如其名,生得文雅,很是英俊——殿试的时候,倘若相貌丑陋,是不会荣登三甲的——不止英俊,还有着文官特有的利索嘴皮子。
“郡王爷,同僚聚会喝酒,下官多劝了谢大人……哦不对,如今没了官职,是谢公子了,多劝了谢公子几杯,他也多喝了几杯,醉了——请问这犯了李朝哪条律典?”
李修浅笑,目光却是锐利的。
“倘若只是灌醉了酒,自然不触犯律典,但是让王璠撞到谢知行从百合房里出来……就有渔翁得利的嫌疑了,毕竟毛大人也知道,如今谢知行在大狱里,而同庞家议亲的人,是你。”
“呵,下官听明白了,郡王爷的意思是,王璠是下官杀的,谢知行被大理寺抓,也是下官害的?”
毛文俊愣了愣,气笑了。
“郡王爷是不是昨夜吃多了酒,犯了糊涂,把下官当成了神仙妖魔?——别说下官没有那个心,就是有,也没那个本事啊!”
蒋菲菲深以为然,要把杀王璠的物证放到宰相府栽赃谢知行,首先得进相府大门,躲过重重守卫——她做过好几次,深知不易。
李修没接茬,反倒是说:“故意灌醉谢知行,单说这一桩,你是认的吧?”
毛文俊无所谓地点头,同杀人栽赃相比,灌醉同僚实在是不算什么。
“也是你给了百合钱,让她偷偷把醉酒的谢知行带到房里,把自己的手帕藏在他衣袖里?”
“给钱?哪儿用得着我给她钱?”
想起那日情景,毛文俊颇为不屑。
“我只是想让谢知行醉酒出丑,谁知他喝醉了只是趴着不动,好没意思,我把他扶起来,想送他回相府——你们知道醉酒的人有多重吗?此时那青楼女子主动上前,说谢知行是她的恩客,要扶他歇在百花楼,我自然应下。”
毛文俊恳切道:“那女子一副情意绵绵的模样,看那情形,谁都会觉得他们是老相好吧?至于第二日王璠又来百花楼,就实在同我无关了……郡王爷若想要继续查,只管去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