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知县傻了。这扳指这扳指是我早先遗失的
还狡辩啊罗大人?我冷笑,对九枝使个眼色,九枝突然侧踏一步,一把揪起屋中一名男子,这一位,不就是你府上的仆役,赶在我们前头来通风报信的吗?
这仆役抖得筛糠一样,大气也不敢出。
罗知县这下彻底无从抵赖了,也跪了下去。
将军明察!他大拜道,实在是血浓于水,下官对这外甥过于信任,他实际做了什么,下官一概不知啊!
舅舅何出此言?李英表急得大喊,你明明也收了我不少好处
好了!谢将军一声断喝。屋内又沉寂下来。
谢将军看看罗知县,又笑了笑。事已至此,罗大人就别胡搅蛮缠了,他说,我原就怀疑,这牙子频繁出入嘉佑,怎会有人不知,如今一看,落梅所说的官官相护,竟然是真的。
殿下,这又该如何处置?他问云卿。
云卿略一想。把他抓起来,送往平州知府处吧。
但这一来,又有了一个难处。
这里就我等五个人,谁去送?州府离这里不近,一来一回要耽搁好几天,便误了正事。
看随行的官员和捕快那副样子,保不齐也牵涉其中,交给他们,人等于是白抓了。
谢将军也有些犹疑,没等他想出个万全主意,宅子大门被撞开了。
将军!有疾一头冲进来,有疾来晚了!
有疾?谢将军面露喜色,你却如何来了?
有疾喘着粗气,单膝跪下。有疾在村外把守通路,总觉得心里不安,便带了几个人擅离职守,还请将军恕罪。
你来了就好,谢将军让他起来,你派一人回去传令,叫村外留守的人即刻入城,将县衙上下封锁,有关人员先收入大牢,然后速往州府通报,事关重大,还要劳烦你跑一趟,带上我的腰牌,向知府说明详情。
有疾点头,刚要转身,突然一阵剧咳,喘得直不起腰。
这是真咳,不是罗知县之前装病,我眼尖,一瞬间看到有疾去捂嘴的手上沾了血。他飞快把手藏于背后,不教人看见。
病又犯了?谢将军关切道,这一夜辛苦你了,换个人去吧,有我的腰牌,谁去都一样的。
他亲自到门外下令,一名玄衣军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罗大人,走吧?谢将军返回来,哂笑着对罗知县说。
罗知县心知大罪难逃,一言不发,和他的属下以及四名捕快,被几名玄衣军押出了宅子。
将军,这些人怎么办?有疾好不容易喘匀了气,拔剑指着趴在地上的李英表,还有其余几个跪伏的男子。他心思聪敏,甫一进来,就明白了大概。
稍候片刻,我还有话问他。谢将军说。
他走到李英表身侧,揪住后领把李英表提起来。
我且问你,他忽然沉下了脸,露出我从未见过的Yin冷,落梅说你从附近州县拐带了不少女子来买卖,你可去过苍州?
李英表早吓尿了裤子。去、去过的
那你在苍州,有没有过掠走过一个十二岁的女童?谢将军问。
这个大人我实在是记不得了李英表颤声说。
不急,你好好想想。谢将军道。
李英表拼命想了一阵。是有见过!他忙不迭说,苍州建宁!是有人转手于我的!大概大概七八年前。
那女童呢?
死、死了李英表说,那年冬寒,几个女子都染了病,救治不及,就
谢将军双目通红,手抖起来,一刹那,我以为他会徒手撕了眼前这男子。
但须臾,他就恢复了原貌,松手扔下李英表。
有疾,他大步走出宅子,头也不回,屋内的人,全部斩了吧。
两名玄衣军在有疾的指挥下走入宅中,在我们五人身后将宅门关闭,门后会发生什么,我都知道。
谢将军面白如纸,云卿和我都不好说什么,九枝与落梅也一时无话。
含霜,应该是不在了。
之前在宁安,云卿同我说过,含霜是谢将军的妹妹,小他十岁,谢将军随先皇入京城继位时,她还没出生,后来降生在苍州。
江南平稳后,谢将军应令带大军回苍州设建宁卫,才和家人重聚,不幸没过两年,双亲相继过世,从此身边就只剩了含霜这一位亲人。
他无比疼爱这个年幼的妹妹,百般呵护,却在一次赴梧州平南蛮作乱时,痛失了她。
留在建宁的含霜,自己跑出去玩耍,被人当街掳走,从此不知所踪。
那年,她刚满十二岁。
朝廷大将的亲妹妹被人掠走,苍州上下官员都震动了,动用了一切手段多方寻索,但都没找到,现在想想,那人牙子估计也不知道他掳走的是谁,只是按惯例快速转手,也许还未等谢将军回苍州,含霜已经被挟去了别的州界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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