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这么些日子,终于能回去找夫人歇觉了。这时,萧烈的亲随凑上来,低声说:主子,公主殿下还要您对翰雷说句话的。
萧烈愣了愣,然后想起来好像确实有这回事,于是他调转马头,走到翰雷面前,说:好好遥望一下你们北狄吧,翰雷王子,你此生算是回不去了。
所以说,惹谁不好,非要惹萧璃。这一路明明有很多机会可以将他们擒拿,却偏偏要在他们距离北狄一步之遥的时候将其希望打碎。
狠,真狠呐,还是他家阿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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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王氏府邸
要惨烈豪迈,要英者悲歌,要闻者悲戚王绣鸢放下信纸,喃喃重复着萧璃的要求。半天都找不到感觉,于是起身,往王放的院子跑去。
阿兄!阿兄!王绣鸢一路叽叽喳喳地跑进来,吓得王放写废了奏折。
做什么?王放放下笔,无奈问。
阿兄,你再给我描述一下阿璃在南境剿匪之凶险,可好?王绣鸢说。
我还有公事要忙,改天再给你讲。王放说。
我不!王绣鸢往地上一坐,耍赖,你不讲我就不走!
王放反复告诉自己这是亲妹妹,不能打死,这才压下一口气,将自己知道的说给她听。
王绣鸢一边听着,脑中一边发散,想着若是哪一次阿璃中了陷阱可怎么办,又想着若是阿璃当真死了怎么办?若是她再也见不到阿璃了想着想着就入了戏,当了真,自己被自己的想象吓到,眼中涌出热泪。
王放说着说着忽然看见阿妹一脸悲痛欲绝,吓得停了声。
好,就是这种感觉。王绣鸢眼中还含着一泡泪,哽咽着自言自语道,说完,也没再管王放,径自跑了,留下王放一人莫名其妙。
这倒霉妹妹,她怎么就不能像别人家小娘子那么可爱呢,王放愤愤然想。一想到那位别人家小娘子王放又叹了口气。
难道还真的要他去直言求娶吗?
这也这也太羞人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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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府
还好书叁哥及时找去了,公子,您是怎么知道主人有危险的?梅期递了封信过来,问。
为何会知道,裴晏也说不清楚。只是那些日子一直心绪难安。而能让他难安的,当世便也只有一人罢了。
她伤得可重?裴晏眉心微蹙,问。
书叁哥气成那个样子,怕是伤得不轻。梅期说:范氏未免太过大胆了!
裴晏闻言,目光中闪过冷意,拿起一支笔,写起奏折来。
已快入秋,是修剪花枝之时了。
卢尚书,不必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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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皇城门,显国公登上马车。进了马车,再无人能窥见其神色表情,一直紧绷着的Jing神才稍稍放松了些。
显国公揉揉眉心,感觉很是疲惫。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多心,这一段日子以来,总觉得陛下对他的态度有些微妙,不如以前亲近。可最近也没发生过什么事,三皇子在朝堂上更是没有针对萧璃,完全是给了陛下他想要的安稳平衡的局面。
但为什么,陛下对他却有些疏远了呢?范济细细地回想着,却怎么也想不出端倪。若是阿烟还在府上就好了,范济有些头痛,需要想些办法早些把阿烟接回来。
不知不觉,到了府门口,范济下了马车,对迎上来的新总管说:阿烨回来了吗?
回老爷,世子尚未回京。
阿炟呢?
二少爷,二少爷他管家期期艾艾,说不上来。
哼!显国公冷哼,定是又出去花天酒地了。
在去书房的途中,显国公见到前面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不由得怒声道:给我站住!
前面,范炟急急停住脚步,暗呼倒霉。往日里他若是晚归,都是走这条隐秘小路,神不知鬼不觉,不会惊动任何人。但今日倒霉,被阿爹撞了个正着。
阿爹。
你干什么去了?显国公沉着脸问。
我,我我是范炟吭吭唧唧,说不出来。
你能不能学着点儿好?别天天莺娘艳娘的在脂粉堆里面泡着?显国公说起这个就生气,上次竟然还将烟花女子请回府中!你要不要脸?
嫣娘并非寻常ji子!范炟鼓起勇气顶嘴道:她乃是音律大家!别人想请还请不来呢!那可是特别长面子的事儿!他现在想起来还高兴呢。
不管什么,都不可。显国公道:府中种种机密紧要,如何能让外人随意出入?
阿爹您这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范炟嘀咕。
你说什么?
我前些日子还见您召了范炟说罢,挑挑眉,咧嘴一笑道:召了那个入府呢。要说这一方面,范炟可是家中最有经验之人,之前他偶然在府中见到个女子,跟在管家身后。虽然做普通妇人打扮,可那一身风尘之色绝对逃不过范炟这双利眼,嘿嘿,倒是不知道阿爹你好这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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