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裴晏站起身,想要离开。
真的没成功吗?范烟坐在原处未动,道:裴大人应该知道,你在假山处所闻所见,即便现在不是真的,有朝一日也会成真!
裴晏的动作顿住。
裴大人,你知道的,那些恩爱缠绵,亲亲我我,全部都会成真。你真的能眼睁睁看着萧璃与别人恩恩爱爱,生儿育女?
范小姐。裴晏开口,道:或许有些事于我与她而言,比长相厮守更为重要。
是吗?什么事如此重要,总不会是为了什么江山社稷,天下苍生吧?萧璃是这样说服你为她尽心尽力的?范烟嘲笑道。
罢了。裴晏沉默了半晌,最后无奈一笑,叹道:夏虫不可语冰。裴某言尽于此,范小姐好自为之。
*
公子,我听鹤梓说,您今天有艳遇?月上中天时梅期才回到府中,他一回来,就对仍在看公文的裴晏挤眉弄眼。
裴晏不冷不热地瞟了一眼梅期,没有说话。
当然了,最难消受美人恩。见裴晏脸色不好,梅期赶忙找补,我们公子那是何人,才不屑于那些莺莺燕燕!
你深夜才回来,是有何事?
哦!梅期收了调笑之色,从怀中拿出一张纸,递给了裴晏,主人得到的消息。
打开纸张,上面详细记录着岭南道的镇军大将军今年送给显国公的生辰贺礼。
裴晏扬扬眉,道:只这一张纸吗?
什么都瞒不过公子。梅期咧嘴一笑,拿出另一张纸,递了过来,道:主人说公子看了,自会明白。
第二张纸上面写的,是这位大将军去岁为荣景帝贺寿时所进礼单。
给荣景帝的礼单,比给显国公的礼单薄了整整三成,更不要说去岁是荣景帝的整寿。
裴晏甚至不需要多做什么,只需要将消息透露给荣景帝,荣景帝自然会开始猜疑忌惮这个他一直信任的人。毕竟,显国公在岭南道势大到,远超过了他这个皇帝。
又看了看两张礼单荣景帝的这张应该是从杨蓁那里得到的,至于显国公的这张裴晏记得那位镇军大将军的家人都在长安,想来是崔朝远打探出来的消息。
她的那些狐朋狗友,倒也有些用处。裴晏想起崔吕王谢那四人合起伙来挤兑自己的模样,不由一笑,说。
确实。梅期点头,然后立马说:但他们哪比的上公子?加起来也比不上公子万一!
这马屁拍得太过露骨,照梅期的预计,公子定不会理会,谁知他闻言竟然认真地点点头,道:这是自然。
梅期:
裴晏将两张纸折好,放在油灯上烧着,然后说:我知道该做些什么。你照常回禀便是,哦,对了裴晏好像想起了什么,说:去跟她说,还是请她少些洋洋得意,沾沾自喜为好,白日里叫人算计了都不知道。是不是近日里出了太多风头,便把脑子丢了?
梅期听了,眨眨眼,没吭声。
嗯?裴晏扬眉。
这话我不敢说。梅期坦白道:我早就打不过主人了,我不想挨打。
裴晏一滞,就见梅期又说:要不然公子你把想说的话写下来,我保证给你送去!您这满腹怨气,有本事自己去说啊!
裴晏沉默,好半晌后才道:罢了,就把范烟的算计告诉她便好。
是!梅期脸上笑得恭敬,心中却嗤了一声,你自己还不是不敢说,哼。
*
牡丹苑宴饮之后没过多久,宫中便传出旨意,范贵妃欲召见几名贵女。王绣鸢是逃过一劫,可谢娴霏的名字却在名单之上,显然是三皇子妃的备选。王绣鸢急得吃不好睡不好,谢娴霏却仍是不急不躁,铺子书市照逛不误。
三皇子殿下那里,乍一看似是繁花锦簇,实则烈火烹油,未必就是一个好去处。书市外,王放对捧着几卷话本的谢娴霏说。
王家阿兄特地与我偶遇,便是为了与我说这几句话吗?谢娴霏歪歪头,笑着问。
王放觉得耳根有些热,感觉自己的心思仿佛被眼前人发现了,却又存着些许侥幸,嘴硬道:阿鸢这几日很是担心,所以我才
所以你才特地来告诫我,莫要贪图富贵?谢娴霏笑着问道。
不是!王放急急否认,我就是想着,你若是此时议亲,那贵妃娘娘定然就明白你无心攀附了。
哦?我阿爹阿娘寻了三年都未找到满意的郎婿,现如今又要找谁议亲?谢娴霏觉得有些好笑,问。
王放吭哧了半天,从脖子根红到了耳朵尖儿,然后才鼓足勇气,想说,要不,我看在阿鸢的份儿上,帮帮你。
可话还没说出口,谢娴霏就先开口了:王家阿兄不需担心,若我不愿,总有办法落选。
那万一贵妃娘娘就是看中你了呢?王放跟着问。
不是还有阿璃吗,有她出手,定万无一失。谢娴霏很是有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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