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风不满地瞪了一眼他们,你们被吓吐了,苏管家苏息辞都能镇定自若,人家是看过大场面的人。
听到没有,大场面的人。那人小声重复,朝旁边人挤眉弄眼,一起笑了起来。
咱怕就说怕,别硬撑,难受的还是自己,新人刚来不丢人。
成风一人一本子锤向脑袋,两人这才安分下来。
他们没恶意,就是平日里嘴里调侃惯了,好心提醒的话也没个正经地说出来。他为自己同事解释一句。
苏息辞往旁边走一点,与他们几个拉开距离。
这是激情杀人。他道。
这话一出,成风和几个调查员都看向他。
呦,可以啊,还会罪犯侧写。那人翻开刚才记录的本子,我可是有目标嫌疑人了,看看能不能对上。
具体的还需要解剖,看伤口特征和走势。法医提醒了一句,暗示苏息辞不要妄下结论,免得在众人面前丢面子。
苏息辞扶了下眼镜,目不转睛地盯着尸体,右手抬起,虚虚对着地上尸体轻轻在空中比划,就像站在管弦乐队前不苟言笑的指挥。
开始只是因为她反抗,所以狠狠地打了几巴掌,之后越来越不听话,声音越来越大,手里的刀就刺向了她的肚子相比于胸腔有肋骨,这里不需要花费太多力气,见她倒在地上,手还向自己伸出,想要纠缠住自己,于是一脚把人踢开,或者用手推开,在胸口上补了几刀。
他歪歪头,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如果我是凶手的话,应该会先往胸腔刺去肺部血沫第一时间堵塞咽喉通道,不会叫出声音,也可以欣赏她慢慢地被夺走呼吸。
但这难度会很大,因为肋骨的排布,不是熟手不容易做到,反而会因为容易卡住匕首而容易让自己陷入慌乱的境地,更加错漏百出。
众人看着他脸上温柔的笑意,不知为何有点瘆人,带着森森的寒意,仿佛森林黑夜浓雾中窥望自己背影的毒蛇。
凶手不太壮,没办法第一时间制服一个女生,伤口分部普遍偏下,人应该也和死者差不多高,混乱无章法,心理状态慌乱,是个新手。苏息辞道。
可以啊,有两把刷子。
提个建议,下回别代入自己,说什么「如果我是凶手」这种话。
成风不满道:这叫沉浸式破案,懂么。
调查员「啧啧」两声,搓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小声朝成风报告道,死者爸妈出门旅游好几天了,已经通知了,在赶回来的路上。家庭关系简单,平日里邻里关系不错,或者可以说很不错,尤其是和楼上的一个男生,大死者一岁。据邻居供述,前几天还能看到那个男生天天来家里找死者,这几天就没有来了,他们还在奇怪。
青春期男生,总想尝尝禁果,刚才逼问了一下,小男生说过他是有这方面的想法,但死者拒绝过,看他那样子,贼心不改。另外一人补充道,已经把人带回局里了,等待具体的审问。
看来是差不离了。
成风看着现场收集差不多了,脱下了手套,正准备喊收队回去审人,找了一圈,这才看见苏息辞的身影。
此刻,他皱着眉,盯着卧室墙上的一处看。
走了。他提醒道。
看什么啊这么入迷。旁边几个调查员也过来。
苏息辞抬抬下巴,这么大一抹蚊子血,你们不觉得膈应么?这蚊子吸了十足十的血,然后被人拍在墙上,死状凄惨。
这有什么。他家墙上不知道粘着多少蚊子无处安放的胳膊腿。
一个小红点而已,最多沾点蚊子的黑。
之前担任大庄园的管家,成风怕其他人把他当怪人,向同事解释道,职业病,还没改过来。
这是新房。苏息辞强调道,一整面雪白的墙面就非要粘着这一点猩红,实在是看得他心里不舒服。
好想把它擦干净,怎么办,简直不能忍。
邻居是有说,屋主两个月前刚把自己家里翻新了一遍。一个调查员道,还说什么动了风水,这些八婆净扯迷信。
苏息辞动动手指,最后还是拿出自己的手帕,往那面墙走去,道:刚翻新过的家一般都有新鲜感,各种小心翼翼的对待,一点花乱都不能忍所以,为什么他们能容忍这么一大摊蚊子血在这醒目的位置?
他越说越小声,拿着手帕的手一顿,迟疑起来。
为什么呢?为什么不把这滩蚊子血擦掉?明明只是一个随手的动作。
周围几个人被他搞得也有点神经兮兮,为什么?
苏息辞转身,眼神发亮地看着他们,因为这是凶手的血。
哈?
苏息辞没管他们,自顾自道:凶手在杀完人之后,还在屋里逗留,察觉到被咬,于是顺手把蚊子打死在墙上,也就没管它的存在了如果还有闲情逸致打蚊子的话,说明他心理素质很好,犯了罪之后不会慌忙离开现场,所以,这是一个有经验的惯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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