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后来。
他成为了国王的兵刃。
他觉得自己应该忘记了那种刻入灵魂的冷意,忘记了那个拥有死去流浪狗的雪天,只是在他开始参政之后
路易殿下似乎很在乎粮食税收呢。
减了很多。
呃
路易其实不太能理解国家的概念,他有时候忙完,一个人坐在书房里看书,安静的思考着国库,税收,粮食,金钱,权利,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它们像一个一个的抽象符号,没有具体的呈现。
做一些事情的时候,他会想,应该这样做,这样做他可以获得更多的声望,可以有更多的拥戴者,更多的金钱,更多的权利,野心大一点,他可以推翻国王他做这些事情的时候,想的应该是这些现实而冷酷的理由吧。
但是,后来,有很多人追随他。
因为殿下帮助了我的家人。年轻的兵士不好意思的说:您颁布的新政让我们轻松了很多呢。
我们都希望您可以成为国王。
陛下的铁血政策太过严厉苛刻了虽然外面都传您是铁血政策的维护者,手段过于残忍,但我知道您不是的。
他们都说您残忍,但他们懂什么呢,如果您不残忍,怎么能在一次次中保护他们?一群只会马后嘴炮的傻逼,被吃了也只能替人数钱吧。
我希望您能带领我们开启一个新时代。
呃他们悄悄的传达着:我愿奉您为王,登上黑铁王座。
那个时候路易想什么呢。
他恍然大悟似的,模模糊糊的想。
哦这样,原来这样。
他的想法没有错,一切如他所想的那样发展着,但是,怎么说呢,就好像,原来一切只是设想,一些空中楼阁,但一切发展起来后,他切切实实感觉到之后,又似乎有些微妙的不同。
原来这个国家兴旺起来,可以让他们那样单纯又天真的追随着自己,不管他手染多少鲜血,不管他多么残酷无情。
就好像他不再仅仅是国王手里一把锋利的刀刃。
也不再是一个失却了父母的流浪之徒。
他的确是血腥之徒,残酷之辈,但也是他们铁骨铮铮的将军,是他们无所不能的king。
所以他那个时候,对指责他的苏说。
你为你的神明活。
我为我的国家死。
他说完的时候,是有些惊讶的,他其实觉得自己不在乎这些东西的,他好像随心所欲,只要一切都在计划中发展,国家兴旺,只是附带的东西。
因为他想要报复王子,想要更多的拥戴者,想要军功,所以他需要平息国民对王族的愤怒,所以他去改善人们的生活,所以他一次次迎上战场只要他是民心之所向,那么谁都不能击败他。
可是他还是这样说了。
就好像他一直都有这样想。
就好像。
他很在乎似的。
他快死的时候,满心都是天使。
他没有想过那些死去的兵士,也没有想过痛苦绝望的国民,他想的只有天使。
路易总是清晰明了的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他一直如此。
他确实一直如此。
他从来不为他人想,绝对的利己者,如果一件事对他有利他就会做,如果能一石二鸟好事成双,那不是不能顺手做。
他想要天使,很贪婪,非常贪婪。
但是真的没有痛苦吗。
横尸遍野,满地饿殍,一手扶持的国家化作废土,真的不曾痛苦吗?
他的灵魂被欲望裹挟,而痛苦沉淀在骨头里。
原来他不是不痛苦的。
只是那个时候,活着已经很难过了,他不可以,不敢,也不能不能去想去想那些死去的追随者,那些覆灭的国民,那些期盼着美好未来的孩子们。
他们统统没有了未来。
如果不去想美好的,纯洁的,他所渴望的天使,如果不是这一份肮脏又贪婪的执念,如果不是这种变,态一样的欲求,支撑着他摇摇欲坠的灵魂。
他要怎样才能在那炼狱一样的绝望里撑下去?
苏蕉忽然感觉有shi漉漉的ye体落了下来。
他愣了一下,怔怔抬头,却看见了祂流下的眼泪。
那种情绪没完没了,让祂几乎茫然失措,只能任由眼泪落个不停,如同自己最厌恶的软弱者。
但是。
苏蕉:没关系。
少年抬起袖子,一点一点的给他擦,很小心。
他还是踮着脚尖,露出了一点瘦而雪白的腰,他温声的安慰他,没关系。
他似乎只会说这三个字。
但足够了。
祂凝视着他,嗓音沙哑的说:我有去救他们。
兔子神去救他们,可是没有用,他们似乎不再信任祂,反而对他充满恐惧和厌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