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说完,王忆将手电打开。
很亮!
灯光在他腿上一扫,看到他的膝盖位置出现了俩伤口。
曹玉清抽出一条压脉带给汉子绑在大腿根上,抽出手术刀消毒给扩展伤口从四周往外挤压毒液。
他挤压几下后又有赤脚医生过来,于是他把这工作交给赤脚医生,问旁边的人:“毒蛇什么品种,你们认出来了吗?是不是中华眼镜蛇?就是白颈乌?”
有个汉子说道:“对,就是白颈乌!”
曹玉清点点头。
白颈乌,中华眼镜蛇。
这种眼镜蛇因为整体是黑褐色的而颈部伸展开后又一层白色痕迹,所以得了个俗名叫白颈乌。
另外它还有个名字叫翁洲眼镜蛇……
从这个名字就知道,翁洲地区少不了这种眼镜蛇的身影。
得到答案了但出于保险起见,曹玉清在准备毒蛇血清针的时候还是让人小心的揭开棉大衣露出这眼镜蛇来。
好几道手电光照耀过去。
棉衣一点点掀开,一条眼镜蛇畏畏缩缩的出现在棉衣下。
“妈的打死它!给大宝报仇!”有人冲动的喊。
宋大宝呻吟道:“我还没死呢,别急着报仇,这蛇你们给我留下,我回去泡酒。”
曹玉清确定了毒蛇的身份后给他扎针。
这事惊动了团部,团部安排了一辆吉普车过来,把宋大宝送去医院。
崔青子疑惑的问道:“这季节怎么还会有毒蛇伤人?”
劳力们倒是有经验,说道:“肯定是窝棚子挖在蛇窝附近了,昨天今天都在地窝子里点火,把蛇给热乎醒了,而蛇醒了出来后发现天还冷,它就找个暖和的地方钻进去了。”
“幸亏它找到的是男人的窝棚子,要是进了女人的……”
“嘿嘿嘿。”
笑声又响起来。
童不鸣这边气的不行。
这都是些什么人啊,这时候了还在讨论下半身那点骚事!
营部和团部的干部们没有在意劳力们的低俗玩笑,他们知道,精力充沛的汉子们就喜欢这一口。
干部们凑在一起迅速的开了个短会,然后要求以连队为单位,统一安排各班排组搜查营地内外,防止还有毒蛇毒虫的漏网之鱼。
这个安排是正确的。
随着搜查工作展开,又有两个窝棚子附近发现了毒蛇!
这下子所有班排组都认真起来。
他们本来觉得宋大宝被毒蛇咬了那是他倒霉,其实这是他幸运也是大家伙都幸运。
今天太累了,可以想象劳力们倒头后肯定会呼呼大睡。
如此一来被毒蛇咬伤恐怕都醒不过来,而白颈乌的毒性很猛烈,要是被咬了还在无知觉的睡觉,那这辈子都醒不过来了!
明白这点,劳力们后怕、干部们更后怕。
组织这么一场劳动要是死好几个人,那在场的大大小小干部都完蛋了。
用中邢捕头的话来说:亲娘嘞,影响仕途啊!
各营地从里往外扫出去二十米,确定没有毒蛇后,各班排组的劳力才三三两两的回去睡觉。
而此时已经十二点钟了……
劳力们吃了教训都老实了,用绳子扎住裤腿袖口,戴上手套合着衣服躺下。
本来担心寒露和霜降浸头着凉,他们家里都备了毛巾,这样他们用毛巾把脑袋包得严严实实,堪称是全副武装的钻进被窝里。
不一会儿,窝棚子和帐篷里都响起了鼾声。
劳动了一天真是太累了也太困了,那打鼾声就跟打雷一样,‘呼嘎、呼嘎’的怪吓人。
大家伙在工地上不能讲究要将就,反正找地方躺下后脚抵着脚,或者头对着头,甚至脚抵着头,不分香臭,只要睡下就好。
天当被子地当床,身边都是好同志。
他们睡得很踏实。
王忆收拾好窝棚子要入睡,不经意间往外一看——
轻轻浮浮。
天上飘下了雪花来!
下雪了。
大寒当天下雪了。
一觉醒来是21号,农历腊月初八。
腊八节到了!
早上要用地窝子煮腊八粥,王忆起来的挺早,他精力充沛,拉开门帘子往外一看。
一股寒气钻进他怀里!
很冷。
睡窝棚子其实还挺舒服的,地下都被烧热乎了,热量能透过铺盖卷传上来,在这里睡就跟睡暖炕一样。
窝棚子密不透风,热量都被锁住了,这一开门可好,冰火两重天。
蓬勃的热气带着水汽喷涌出去,外面森冷,于是便雾化了。
王忆一眼看去,好像是窝棚子在往外喷尾气!
风很冷、很不要脸,不管他已经是有妇之夫还是一个劲往他怀里钻,逼得王老师不得不紧了紧衣裳。
外面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