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呢?你们听我细细道来——我知道你们忙,我尽量简单清晰的给你们说一说。”
“我家不是在大包干后就去市里了吗?我觉得咱老百姓一辈子在水上漂不靠谱,城里机会多,咱们应该往城里贴。”
王东美沉默的点点头。
钟金柱喝了口喷香的茶水,精神振奋了一些:
他伸出手用拇指和食指、中指捻了捻:“要金钱滴干活,用钱开路以马斯!”
“咱们得跟有钱有本事有文化的人当朋友,就像王老师这样的!”
“小破鞋不知道怎么知道了你们大众餐厅的名头……”
“王经理知道,我有羊角风,干不了海上的重活,也不像王老师这样有文化有能力,所以只能依靠朋友的关系……”
钟金柱一听这话更急了。
“然后这个小破鞋想来你们餐厅吃饭,就缠着马继瞎鸡脖子的搞。”
“但现在市里治安不好,码头港口的都有帮派势力,今天这个来白吃白喝,明天那个来敲诈勒索,我们日子过不下去,赚的钱都是给他们赚的了!”
“于是我看到你们餐厅干的红火,受到你们鼓励,就想要学你们一样租个门头开个饭店,这样有了正经门头,那些盲流子再上门来敲诈勒索就得斟酌着点了,毕竟治安局是管这些事的。”
“就是我们去了市里后,本来在货运码头那边撑起了个棚子干点小买卖,起早摸黑赚个辛苦钱。”
钟金柱说道:“这事以后再说吧,我先说今天的事。”
“你别着急、别激动,我们不是不照顾你。”
“他看不上这钱!”
王东美说道:“这信贷员不是很正气吗?”
王东美联系他前面的话明白了:“可是你要租下门头就得需要钱,你找银行贷款来着?”
王东美发现他手很凉,倒了一杯茶热红茶给他暖暖手。
王忆笑着摇头:“不对,你就拿这个考验干部?两张大团结?哪个干部经不起这样的考验?”
钟金柱摆摆手:“错了,你们两位都猜错了!”
钟金柱一拍手说:“对头!”
“总之马继他以前是银行的小领导来着,结果乱搞男女关系被单位给打发到了储蓄所,当上了普通的信贷员。”
钟金柱说道:“我给他妈这信贷员打报告的时候塞了二十元钱——足足二十元呀,让他们帮忙签个字而已,这钱不少了!”
“得得得,”王忆笑着打断他的话,“你有话说话,别把话题往我身上引。”
带劲,这太带劲了!
“说实话吧,今天中午除了提前订桌的,其他人一概不接待,因为咱们县里的赤脚医生们来县里开会,中午要在我们这里会餐呢!”
“所以想从他们手里贷款,那都需要这个开路……”
见此他急忙补充道:“等等,二位同志你们别误会,我不是嫌贫爱富呀,是我这人从娘胎里落了病根。”
他一手握着王忆手腕一手抓住王东美胳膊,哀求道:“你们二位开开恩、帮帮忙,同志们,我家的饭馆能不能干下去,这命脉可就在你们手里抓着了!”
“他看到这点后来找我,说我的供货地口说无凭,今天要我领他出来跑一趟
“现在贷款得打报告,我写了报告,我打听过储蓄所管信贷的现在成了肥差,现在改革开放了,想借鸡生蛋、贷款赚钱的人多了,连带着信贷员成了香饽饽。”
王忆一听顿时激动了:“这话展开说说,详细说说。”
钟金柱苦笑道:“行,我继续说。”
说到这里他急忙拍了自己脸一下:“你看我这张破嘴,你们餐厅现在名气那么大,市里头的人知道了是很正常的事。”
王忆问道:“你这是说的是什么话?今天中午你要宴请的是什么贵客?”
“这就跟交朋友一样,你老是跟一群穷苦哥们待在一起,这能进步吗?”
“也得亏他当时乱搞的是他自家人,家里人念旧情,加上他给钱又找关系,自己捞了个净身出户,然后才没被送去治安局蹲篱笆牢。”
“结果信贷员把我的报告收下了,钱退回来了,还把我给狠批了一顿,说我思想长毛、说我想引他犯错误!”
他这么一说,王忆和王东美便乐呵。
这些事他都有所耳闻。
“我先说明一下,这信贷员叫马继,嗯,今年三十岁了还没有找到对象,为什么?因为他喜欢乱搞男女关系,以前有老婆来着,结果背着老婆搞小姨子,东窗事发了,差点被抓去坐牢!”
“马继知道我家跟你们王家是一个公社的,加上我又在报告里说,以后开饭店可以从咱家乡弄海货当食材,品质好又便宜,所以饭店肯定能干的红红火火。”
“当了信贷员之后他记吃不记打,仗着离婚了更是喜欢上了拈花惹草,最近就是惹弄了一个小破鞋。”
钟金柱叹气道:“是一家储蓄所的信贷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