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很小,水能穿过可是毛虾却无法穿过,它们不得不残留下来。
王祥民踩着高跷又要入水了,他先过来指点王忆:“王老师,推虾最困难的事其实不是踩高跷,等你明年海水暖和了你练上几个月就发现了,踩高跷顺势而为,不是难事。”
“难的是抓网、收网!”
王忆这边已经捞到了一些毛虾,王祥民便指点着他来收网:
“来,王老师你先把这一网给收了,先用两腿支撑网竿,你双手拉一下竿子,让网逐渐的离开水面——注意风向啊,让网侧着风来,要不然整个网都会被风吹翻,甚至盖到你头上,那时候可就麻烦了!”
王忆隔三差五就要在时空屋里搞搬运,有时候晚上还得老汉推车,现在把双臂力量练出来了。
他转身将渔网转为侧对风向,减小风阻,硬生生靠双臂力量来控制住渔网。
王祥民教他先用胳膊肘固定网,这样一只手拉网、另一只手收网。
收起渔网以后,用拉网的手把虾箩捞到身边,抄起虾箩里的水勺,把小虾从网里舀到虾箩里。
海上风起浪涌,但他心里很平和,慢慢的将推入网里收起来的毛虾送入虾箩里。
刮干净毛虾,他重新把虾网放下水中,这时候才能松口气。
他探头看虾箩里的毛虾。
一看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
累成这样,这一网捞到了多少毛虾?估计顶多两斤!
两斤毛虾多少钱?
毛虾不值钱,一斤才八分九分的,这东西除了能晒虾皮就是做虾酱,此外没有别的用处了。
王忆叹了口气。
难怪后来农民渔民除非是生产力提高家里养上了大机器、大船的那些人家,其他的多数转为出去打工。
就拿捕捞毛虾这回事来说,受苦受冻一天,能捕捞个四五十斤那是了不得了。
四五十斤能合计上多少钱?四五块!
而即使这样的收成还不是天天有的,毛虾旺发季可能有三四天,过了这三四天后面连这钱都赚不到。
即使有这样的收成也没用,社员们在这种天下海真是干一天歇三天,没人敢连着干。
伤身体!
王忆老老实实的在海里转悠,干了三趟以后冷的受不了,赶紧上岸去倒毛虾。
借着这个机会他放下竹竿虾网使劲搓手搓脸。
冷!
这身上的血液跟冻住了一样。
社员问道:“王老师,你出来下海你没带上一瓶酒吗?高度的,带个一毛烧之类的,能暖身子啊。”
王忆苦笑道:“除非是吃席必须喝酒,要不我尽量就不碰酒了,喝酒不是好事。”
“但你冬天下海必须得喝酒。”社员摇摇头,“喝酒不是好事,少喝点暖暖身子是好事,要不怎么能扛得住这大冷的天?”
王忆觉得确实如此。
他招呼说:“等下午忙活完了,我让漏勺烧点水,同志们跟我去洗热水澡。”
王金元上来歇息,听到这话笑道:“行,现在生产队有了澡堂子,出海一天冷冰冰的回来去洗个澡真舒坦,真好!”
王忆没心情说笑,又搓着手说道:“等那个什么,洗完澡再去大灶吃饭,今晚吃胡辣汤。”
“胡辣汤是什么?”社员好奇的问道。
王忆说道:“一种特别暖和的东西,火辣辣的,热乎乎的,你们跟着我吃就行了。”
王金元立马说:“那绝对没错,跟着王老师吃准没错。”
王忆在岸上小跑一圈暖暖身子,又满怀悲怆的下水去。
当真是抱定必冻之心了。
王祥民眯着眼睛看了看,喊道:“王老师,你受不了这个冻就算啦,你是文化人,不用非得过来跟我们遭这个罪、受这个苦。”
王金元说道:“对,王老师要不然你回去吧,你说你受这个罪干什么?”
王忆没有正面回应,而是感叹着说道:“领袖说,要时刻与劳动人民站在一起,体会劳动人民的艰辛,这样人就有良心了。”
“我现在是感同身受啊,领袖真是个有大智慧的人!”
低下头,继续推!
其实王忆是大小伙子火力壮,不至于这么不耐寒。
主要是最近有点纵情酒色了,酒色这东西真能掏身体,色还好说,昨晚的一场醉酒把他身体给掏虚了。
他暗暗告诫自己:
以后非必要场合不能喝酒。
色就没办法了,到了晚上上了炕那就是必要场合……
他从吃过午饭开始,断断续续推了四个钟头,到了下午是真推不动了,这下子搓手跑步也不管用了。
手麻木了!
让他恐慌的是下半身都麻木了,他偷偷搓了搓大腿内侧,跟胯下吊着一块猪皮似的!
这样王忆真怕了,果断扔掉竹竿渔网喊道:“行了行了,太阳要落山了,都先不干了,一起去洗澡暖和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