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的,那就是在王府中等待成亲的王爷。
冰凝心痛,是对当侧福晋的失落与不甘,是对似有影似无踪的琴瑟合鸣、神仙眷属的无限向往。那根本就是还没有开始,就无疾而终的一段虚幻的感觉,连人影都没有见过呢!因此,即使是痛,也仅仅是隐隐而痛。
玉盈心痛,是对那可望而遥不可及的爱之无奈的痛。但相对而言,毕竟是一段才刚刚萌芽的恋情,初尝爱情甜蜜滋味,涉爱不深,远没有达到刻骨铭心的程度,所以即使是痛,也仅仅是只望花开,不见果实的淡然惆怅之痛。
但是,王爷就不一样了。这份感情从一开始就深深是种植在心中,逐渐地生根、芽、开花。更是亲自请求了皇阿玛御赐的姻缘,经历了初得圣上允诺的狂喜,又经历了物是人非的巨大落差,这种痛,简直就是痛彻心扉、痛不欲生、悲痛欲绝。
吉时已到,年夫人拉着冰凝的手,老泪纵横,似是生离死别一般,冰凝更是几乎哭昏过去。眼看着府门口那满满的六十四抬嫁妆,年夫人更是痛到心口里,就是再有多少嫁妆又有什么用!根本弥补不了女儿去给别人当侧室的难过。她也知道,天家的事情,由不得自己,由不得任何人,但是,看着心爱的女儿,连大声说一句都舍不得的女儿,从今天开始,就要嫁入王府,要去看四福晋的脸色过日子,年夫人难过得恨不能拿自己的命去换取女儿幸福平安的未来。
玉盈再是伤心难过,可还要强打精神,这是凝儿一生中最重要的时刻,误了什么也不能误了吉时,只好硬下心肠,分开冰凝和娘亲拉在一起的手,将凝儿交到喜嬷嬷的手中。喜嬷嬷立即又将一个宝瓶塞在冰凝的手中,和吟雪一起搀扶着,将冰凝送进了花娇。
从年府到王府的那一路,冰凝心如死灰,如行尸走肉一般。待花娇稳稳当当地停了下来,“嗖嗖嗖”射来三箭,冰凝才回过神儿来,知道这是到了王府。在嬷嬷们的搀扶下,她下了花娇,手中的宝瓶也被喜嬷嬷及时换成了一个大红苹果。
这个时候,本是应该新郎上前,与她共牵红绸,走进她居住的院落,但冰凝站了半天,也不见任何动静。她哪里知道,新郎早早就自行离开,留下了她一个人唱独角戏。就算是见多识广的宫中喜嬷嬷们也从来不曾遇见过这种局面,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正在众人愣神的功夫,一个爽朗的声音在冰凝的耳畔响起:
“都在这里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扶侧福晋进府!”
“奴婢见过福晋!福晋吉祥!”
冰凝这才知道,刚才那一句话是王府的嫡福晋吩咐的。话音一落,王府的太监领路,宫中的喜嬷嬷和吟雪慌忙搀扶着她进了王府。一行人缓步一路向前,七转八绕,终于停在了一个院子门前。
吟雪小声地提醒着她何时迈门槛,何时上台阶,一行人总算是平平安安、有惊无险地走进了她将要生活一辈子的地方――怡然居。可是就算是吟雪没有被喜帕蒙着眼睛,她也被这个院子惊呆了!因为她一进院门,绕过影壁墙就现,出现在她眼前的,不是正房,而是一个硕大的院子!由于院子过于宽大,以至于那正房在吟雪的眼睛里,变得那么渺小!
光是穿过院子,就足足用了半盏茶的功夫。
进了新房,外间是一个小厅堂,冰凝直接被众人搀扶到了里间,那个被喜帐、喜缦装饰一新的喜*上。待端坐在*边,她累得几乎虚脱。再加上一天没吃没喝,她已经到了昏厥的边缘。
新娘子进了新房,奴仆们的任务就算是基本完成了,众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该替班的替班,该换位的换位,该休息的休息,该吃饭的吃饭。
吟雪和月影这两个丫环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望着这一屋子的人不停地在出出进进,既没有人答理她们小姐,也没有人吩咐她们两个人需要做什么,两个丫环就算是浑身有劲儿也不知道往哪儿使。
冰凝一如既往地端坐在喜*上,她知道,她还要坚持等待,等待她的夫君。
雅思琦当时眼看着爷三箭射出之后,径自进了王府,当场被惊得目瞪口呆!爷怎么一个人就走了?爷又不是第一次当新郎,所有的程序早就烂熟于心,这么大喜的日子,而且还是四贝勒府荣升为王府以后的第一桩喜事,爷怎么能由着性子掉头就走?当众给她扔下这么一个烂摊子!
对新娘子不满?这不是爷自己舍着脸巴巴地跟万岁爷亲请赐婚的侧福晋吗?这可是德妃娘娘亲口告诉她的呢!给新娘子来一个下马威?爷可不是这种人!就算是再不招爷喜欢的女人,只要是进了这王府,爷最多不怎么理会罢了,从来不曾这么不给面子,这不是在打新娘子的脸吗?
眼见着连宫里的喜嬷嬷都傻愣愣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雅思琦虽然也是惊诧不已,但片刻的慌神之后,还是迅速地醒过味来,吩咐众人先赶快扶着新娘子进府再说,这可是王府的头桩喜事,千万不能被人看了笑话过去。
这个院子也是早早就收拾妥当的。自从德妃娘娘那里听说了这年侧福晋可是爷亲自向万岁爷请赐来的之后,一切准备工作都是万分精心,生怕爷哪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