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风扑面而来,刺得脸蛋生疼,服媚扭头埋入师瑾怀中,临近死亡的恐惧感后知后觉又涌上来,细指揪紧他的墨色胡服,抖着瘦削的肩头小声啜泣起来。
抽泣了半响,也不见师瑾说话,连句冷兮兮的“活该”也没有,知晓他是真的怒了,服媚连啜泣声也变得小心翼翼。
师瑾停下马,拎起服媚走进帐篷。
服媚止了哭,眼眶还是红红的,脸上白一块黑一块,被师瑾丢在被褥上,被他冷漠的神色刺伤到,玉指拽住他的袍边,嗓音轻细地唤他:“殿下。”
师瑾低下眼眸,看着她乌漆麻黑的脸,压下愠气:“去把脸洗了。”
“嗷。”
洗净脸,服媚回到他身前,壮着胆主动往他怀里凑,清凌凌的眼眸眨了几下:“殿下,我洗好了。”
白净细嫩的脸蛋挂着几粒盈盈水珠,跟剥了壳的鸡蛋般,师瑾抬手一把捏住两瓣滑嫩腮帮,捏粉面团子一样捏了捏,收回手面色稍霁,“自己说。”
服媚揉了揉脸颊,简单地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与他。
话毕,服媚自觉理亏地咂咂唇:“我以后再也不信五公主的话了。”
师瑾挑起一根修长手指,往服媚额头上戳了一下。
“殿下,你受伤了。”服媚捧起戳她那只手,掌骨处有几道磨破了皮的新伤,应是抱着她摔落在地时蹭伤的。
师瑾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都未曾察觉到。
这厢,服媚已小题大做地拿了药箱来,用金聂夹住一小团裹了白酒的白迭子,小心翼翼地绕开伤口擦拭周围,在她拿起布条准备将他伤口缠绕住时,师瑾忍无可忍地收回了手。
服媚懵然地望着他。
“行了,本王又不似你般矫情。”
服媚将东西收回药箱,撇撇小嘴:“不包扎便不包扎,殿下怎地还说我矫情,太子殿下先前都夸我真性情呢。”
“太子一向是逢人说人话,逢鬼说鬼话。”
乍一听服媚还未觉话里其味,骤然反应过来,黛眉一立横了煜王殿下一眼,“殿下骂服媚不是人。”
“本王可未曾说过这话。”
服媚轻哼一声,将药箱收好放回原处。
回来时,见师瑾已褪了黑色长靴慵懒地坐在被褥之上,冲着她招了招手,服媚心不自觉一提,仍是乖巧走近。
师瑾将人搂入怀中,目光如炬地凝住她,从容地笑了笑,格外温柔地问道:“还没问媚儿,从马上摔下来,身上可有什么地方摔着了。”
那绵里藏针、笑里藏刀的笑看得服媚如临大敌,周身的汗毛一根根立了起来,拨浪鼓地摇头:“不……不曾,多谢殿下将服媚稳妥接住,服媚不曾受伤。”
师瑾却是皱眉摇头,一面伸手去解她的一带,一面正经道:“有没有伤还是要看了才知晓,伤了皮rou倒还好,别摔到了身上筋骨才是。”
“皮rou也没摔到,筋骨也没摔倒,殿殿殿……殿下!”
服媚惊恐万分,怎会不知他醉翁之意不在酒,脸蛋紧巴巴地蹙成一团,慌乱地去捉他的手,声若蚊蚋地切齿:“殿下,这是在木兰围场可不是煜王府,外头还有好些人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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