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便昏了过去。
再度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在床上躺着。兰斯眨了好几次眼,才勉强找回了自己的神志。不用看,他都知道自己身上的所有痕迹都并没有被清理,那个神经病就把他这么简单粗暴的扔回了满是脏污的床上,随便拿被子一裹,便放任不理了。
书桌前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他闻声转动僵硬的脖子,发现男人正背着他,拿着一面镜子,对着阳光打理他那怎么弄都有点遮住眼睛的碎发。
阳光打在他浸了霜雪般精致冷冽的五官上,还是那样的让人……
呸!
兰斯在心里大骂自己没出息。
他扶着额头坐了起来,背对着他的男人却并没有回头,仍在自顾自的折腾他娇贵的头发。
兰斯嫌弃的撇了下嘴,刚想要下床去清理一下,就听见男人头也不回的道:
“我饿了。”
“什么时候吃饭?”
他理所当然的语气险些就要让兰斯怀疑自己失忆了,有一瞬间,他甚至觉得男人才是这座庄园的主人,而他只是一个伺候主子饮食起居外加隐私♂生活的男宠。
他愤怒的锤了一下床,骂道:“凭什么!”
“什么凭什么?”男人终于放下了镜子,停止了摆弄他那琐碎的头发,朝他望了过来,头一歪,面上竟露出了一丝稚气,疑惑道:“你不管饭吗?”
兰斯暴躁的抓了抓头发,对着那张脸,千万句脏话霎时间哽在了喉咙间,最终变成一声极度憋屈的——
“艹!”
兰斯将头枕在浴池的边儿上,身后的男人正有些笨拙的用清水给他冲去金发上的泡沫。他时不时的开口发出轻一点或者重一点的指令,男人立马烦躁的用一捧水浇在他的脸上。
兰斯只好憋屈的闭嘴。
刚刚他并没有报什么希望的、提出了用帮自己清理换取午餐的建议,没想到柏尼斯竟然一口答应了。原本只是看不惯某人爽完了还要当大爷行为的兰斯一瞬间甚至有些发懵,直到被人抱进浴缸,不真实的感觉都还在围绕着他。
然而真正的灾难其实才刚刚开始。
柏尼斯在处理这些生活琐事上,看起来远没有艾汀那么从容,甚至也不像他自己,不像他在欢爱当中留给兰斯的暴虐印象。
他不会用花洒、不会给浴缸放水、不知道哪个是浴球儿哪个是精油,他在兰斯的指导下逐一试探着研究,脸上常常露出惊喜的神色,察觉到后又强忍着装作镇定。
兰斯看着他像个小孩儿一样好奇的用手去捏自己五彩斑斓的泡澡球,碰了几下发现自己在透过镜子看他后又故作姿态的端着架子一把将那几颗彩球拍散,撇着嘴口是心非的道:“这是什么东西,香的人头疼。”
兰斯突然在心底涌出了一种奇怪的感觉——
柏尼斯好像对这延续了数千年的世界了解颇深,但又似乎对这些生活常识知之甚少……
这是为什么呢……
兰斯拧着眉陷入了沉思当中,突然意识到,柏尼斯之前两次都没有给他清理,该不会不是不想,而是不会吧……
他莫名的觉得有点好笑,却又莫名的觉得……有点心酸。
他对着这样一张脸无论如何也狠不下心来,总是会莫名其妙的生出些怜悯爱怜之心来,于是他张了张口,想要问人要不要跟着他一起泡泡,然而一眨眼的功夫,男人已经把花洒举过了头顶,劈头盖脸的给自己浇了几下,便随手将东西一扔,将他从水里捞了出来,一边捞一边抱怨道:
“好了没,可以吃饭了吗???”
兰斯:“。”
两个人打架一样弄干了身上。兰斯自己用吹风机吹头发,柏尼斯则是像动物一样疯狂的甩了几下头发,银色的短发便已经半干了。
兰斯把人抓过来又胡乱的吹了吹,便裹着浴袍推开了卧室的大门。
不过在这个房间里带了一夜,再推开门时,他竟然有种新生的感觉。
兰斯默默感慨,结个婚上个床好像渡劫一样……
楼下的仆人已经备好了丰盛的午餐,两个人落座之后,兰斯率先拿起了刀叉。
柏尼斯收回了伸向烤鸡的手,小心的抬眼看了一下他,转而也拿起了刀叉。
“反了。”兰斯贴心的提醒道。
柏尼斯马上倔强道:“我就喜欢这么用!”
兰斯让他气笑了,不置可否的耸了下肩,将披散着的头发随手束了起来后便不再理会他。
柏尼斯把桌子上有的所有东西动往自己盘子里面割了一小块儿,到最后还是觉得不得劲,默默地把刀叉掉了个个儿。他试探性的尝着盘子里的吃食,不好吃的就随手丢到一边。兰斯看的直皱眉,张了几次嘴,却到底还是没说什么。
吃了午餐之后兰斯想去院子里晒晒太阳,柏尼斯随手抓了个苹果跟了出来,一路上对庄园里的装束指指点点,大放厥词,扬言要把整个庄园改造成暗黑风格气死艾汀那个老古板。
兰斯懒得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