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气泡声遮住。克拉嗅到了风中的香气,甚至还尝到了酒味。他摸了摸对方的胸口,那里有一颗心脏在蛊惑着他。水里怎么会有风呢,他的梦越来越奇怪了。
希尔实在不敢相信,居然会有人在接吻的途中睡着。克拉吻着吻着忽然没了动作,整个人软塌塌地躺了回去。
原本他只是想叫醒不胜酒力的克拉让他回房间去睡,没想到才睁开眼睛小鬼就如此放肆地勾住了他的脖颈,更没想到的是,一直以来表现得纯白如雪的克拉竟然还真的会接吻,一时间希尔的思路有些混乱,在轰然而至的热度里,他不清楚克拉清醒与否,也不清楚这个吻是何用意。犹豫间,克拉居然对他说了一句不要怕,带着他身上惯有的香味倒是真有了些安抚的效用。希尔心下好笑,自己有什么好怕。更何况,他们又不是没有吻过。只不过那时候自己应当是没有太客气,还伤到了他。那这次,全当是补偿了。
希尔虽然活得久,可这些事终归是只能听听菲尼夸口自吹,一切对他来说都是纸上谈兵,他只能尽量让自己温柔些,却在情绪被渐渐调动起来的时候骤然失去了回应。克拉的手从他的胸前滑下去,坠入梦境没了知觉,一张无辜的睡脸心满意足地舔了舔嘴唇。像从云端被击坠,希尔心里空落落的十分不爽,他揉了揉克拉泛着红的嘴唇有些意犹未尽,他知道人类跟其他动物不同,看似是失去了季节交配规律,可实际上一年四季随时随地都可以自由的进入情热期,只是这激情来的快,去的也快。
“你你你你你你……你们!”趴在树顶一动不敢动的菲尼带着些许哭腔:“我早说过!你们龙天生好色!”
“嘘。”希尔竖起食指提醒他噤声,轻巧一跃落在菲尼旁边的树枝上。
“我们什么时候走?”菲尼压低声音问:“色坯!你不会要带上这个人类小鬼吧……虽然,他是挺招人喜欢的,可太暴力了,真是疼死我了。”菲尼揉了揉自己的胸口,对着空气嗅了嗅:“不过的确好看,味道也好闻。”
“不带他。”芙蕾最近躁动不安,即将进入急速成长的时期,不一定何时便会拥有人类形态。希尔不敢想象一只幼龙被人类发现会有什么后果,到时候最好的结果大概也只是两败俱伤。人类不可能跟其他强大的物种和平相处,这是亘古不变的规律。精灵,米杰特,龙,树人。人类的扩张史根本就是一份灭绝生物的名录。希尔不知道自己和芙蕾是不是这世间仅剩的龙,既然是他将芙蕾孵化出来,那他就有责任将小家伙隐藏好:“我们明天就走。”
只是一想到要带走芙蕾克拉失望不舍得脸,希尔居然萌生出一股负罪感,这感觉既新鲜又令人烦躁。
“人类果然很麻烦。”他盯着克拉傻乎乎的睡脸低声说道。
听到头顶轻灵鸟叫,克拉从睡梦中惊醒,倒抽一口凉气,吸了满腔草露甜。
竟然在院子里睡了一夜。克拉松了松肩膀,昨晚自己是喝醉了么?他似乎对希尔说了很多话,说了体弱却美丽温柔的母亲,聋哑却体贴浪漫的父亲,以及想要成为最强大的骑士的自己。
好像还做梦了。他和梦中的女孩见了面,似乎还有了些新进展,再不是一碰到嘴唇就从梦境中醒来。
克拉忍不住舔了舔嘴巴。
旁边的希尔睡得很熟,芙蕾贴在他怀里,他们整晚陪在他身边。
听到他的动静,蜥蜴扭了扭身体,站了起来。克拉觉得它的鳞片似乎又深了些,正在从橙红色过渡到正红,最先变化的是尾巴,尾尖的一小片颜色像纯正的鸽血石。
“你是不是又长高了?”克拉伸出手,指头被小家伙一口咬住,它正不满地盯着克拉,像是饿了。
克拉看了一眼桌子,昨晚明明剩了不少烤肉,可此时花园桌上干干净净,连纸袋都没有了踪迹。
“你不会把纸也吃掉了吧!”他忍不住责怪小家伙,又急忙捂住嘴。
他看了看身边的希尔,呼吸的节奏依旧深长平稳,似乎什么都不能惊动这个人的好眠。克拉有点好奇,他重新侧躺回去,单手撑起脑袋近距离看着希尔安静的睡颜,如果没人叫醒他他究竟能睡多久?
可芙蕾显然没有耐心陪他做这个研究,叼着他的衣角拼命将他往外拖。克拉拗不过,只好先带它去找吃的。
克拉将芙蕾绑在肉铺门口的树桩上,独自进了店。他将钱袋抖了个底朝天,余钱不算多,可应该够芙蕾吃一阵子了。他没有问希尔你们还会回来吗这样愚蠢的问题,荒凉的沙漠不足以让人流连,他也深知在希尔心中自己只是一个奇怪的过客。
“老板,全部都要风干牛肉,牛后腿。”钱没有了还能再赚,可这大概是他能为芙蕾做的最后一件事。自从芙蕾一岁之后不再愿意以虫类为食,克拉常常光顾肉铺。老板中年丧偶,大女儿原本是城里数一数二的纺纱巧手,被商人出高价聘请离开了初月谷地,便再也没回来过。偶尔寄回些不常见的小玩意儿,老板都一一摆在店铺里显眼的位置。
“这个是什么?”克拉看到墙上新添了一张亮晶晶的挂画,表面凹凸不平。那似乎不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