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箫yin心叹这雪也和人一样,有如日中天的时候,就肯定会有日薄西山的时候。
“坐这干什么?”
任箫yin没回头,知道是顾停玄下朝回来。
“下官只是觉着,在这能看见任府。”
任箫yin当然是瞎说的。
顾府和任府隔了几乎有一条街那么远,又与皇宫靠的近,别说是看见任府了,就是看见任府街上的商铺都难。
而这其中,自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顾停玄知道他心里打着什么算盘,自从他身子缓回来能走动了,那回去“料理后事”的念头就没停过。
如何?依他。
顾府的马车上炭火一向烧的够旺,绝对能保证如春日一般暖和。
任箫yin对此深感认同。
“当心,莫要再着凉。”
“侯爷放心,下官自己有数。”
任箫yin靠在顾停玄怀里,手还是一如既往的缩在衣袖里,没事肯定不轻易拿出来。
车内暖和的环境让人有些昏昏欲睡。
“有数没数的你还是放到户部的账本上吧,”顾侯爷显然不再放心了,将任箫yin困的沉重的脑袋扶在自己肩上“要睡就睡。”
任箫yin睡眠质量向来不好,尚还任职尚书时觉就睡不安稳,连昏迷的那几日,眉头紧蹙心神不宁,好像随时随刻魇着,哪怕任箫yin醒来后闭口不谈梦中事,也依旧无法改变丞相大人休息并不尽兴的真相。
反倒是在车上靠着顾停玄,短短的路程任箫yin少见的安稳了片刻。
“到了。”
“任府”两个字映入顾停玄的视线,他手扶着任箫yin的头,另一只手拦上腰稳住他整个人的平衡 。
“多谢侯爷。”
任箫yin由着他将自己抱下去,幸好安平侯在出来之前未卜先知的给任箫yin上上下下多加了几件衣服,一瞬间从春到冬的变化才没有那么明显。
任箫yin慢慢走入府中,一路上似乎少了许多从前让他不得安宁的东西,却又什么都没有变,来往办事的仆从,冒出新枝的草木,刚刚解冻的池水……
有什么变了呢。
“又没好生喝药?”
任箫yin假装听不见“侯爷再说什么?下官不是很明白,家父久病难医,侯爷还是留步以免沾染了病气。”
……
其实,病不病的,对于安平侯来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了。
“欠了多少,记得还。”
顾停玄亲触他的指尖,也不知是冻红的还是热红的……亦或是羞红的?
“……不。”
任箫yin背对着他小声嘟囔,至于顾停玄有没有听到就不关丞相大人的事了。
雪停了。
任箫yin一步步走向那个地方,这似乎是自己找他最主动的一次。
“……我那是在帮他,也是在帮你。”
真是许久未听见这久违的声音了。
任箫yin果不其然看见站在门内的任林晏,大概是刚从皇宫回来,便服都还未来的及换,甚至连佩刀都没收。
“你还真是自己看得起自己 。”
这话说的这是可笑。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