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战斗是虫族的本能,好战两个字几乎已经刻进了虫族的基因,雌虫自不必说,雄虫种群里经常出现的对雌虫的暴虐也无可置疑是沉迷战斗和征服的表现,即便是体型柔弱的亚雌,一旦有机会,也都乐于体验拥有力量的快感,自家雄主这个……
“商人重利,我每天逃不开的,也不过是逢场作戏和虚与委蛇,雄主,不会有兴趣的。”路修斯别过头,“倒是,雄主对游戏有兴趣吗?”就算雄虫和雌虫的爱好不是完全一样,但,专门给雄虫研究的游戏,倒也不是没有,或许……
真·与人无求,与世无争,就在自己那一亩三分地上种田修房子。
“好啊,填色笔呢?颜料呢?”玩就玩,谁怕谁啊!我要是小孩子,那你嫁了一个小孩子,你自己算算你是什么!而且老子可是当年读研的时候跟闺蜜去公园玩过沙画涂过石膏,在商场里上过那种10块钱一圈的小火车的!你这两下子算什么!我才不羞耻!
所以,还不如装作从一开始就不感兴趣,反正最终的结果都一样,至少,有人嘲笑他的时候,就算色厉内荏,他也还能说一句“我本来就不感兴趣”。
“后来,雌父对我说雄父病逝了,可我不信,明明不久之前雄父才来看过我,还陪我玩了很久,还把我抱进怀里,笑着问我今年的生日礼物想不想要他那一把剑。那时候明明他还那么健康,好像我们还有几百年的时间可以在一起。怎么能这么快,这么快他就病逝了……”加西亚伸出手,从背后拥住路修斯,额头轻轻摩挲着对方的后背,任由对方沉浸
“后来,没有吗……”加西亚一时也不知道,他到底该心疼谁。是心疼那个从一出生就被剥夺了作为一个孩子的全部天真,只能作为储君一板一眼地长大的奥菲尔德,还是那个曾经拥有过亲人之爱,最终却失去了两位父亲,除了回忆之外,一无所有的路修斯。
纠结了许久,路修斯从床底下拉出一个还带了灰尘的箱子,翻找了大半天,几乎把里面的东西全都刨出来之后,终于从箱子最底下拿出一个边角已经卷起,一看就很有年代感的盒子,试探一般抬眸看着加西亚,“那,雄主,我们玩填色游戏?”
嗯,当然了,游戏中所有社交方面的玩法,比如什么加入战队啊,邀请好友啊全都会被无视。
“可,三只虫子?”就算他的雌父跟雄父关系好,好吃醋(虽然这在皇室几乎不可能出现),这幅画里不想牵扯皇室别的雌虫,但,路修斯和奥菲尔德不是孪生兄弟吗,为什么这里只有三只虫子?
“这是当初,雄父还留在皇宫的时候,把我抱在怀里,一笔一笔,捉着我的手腕,带我画下来的。我就记得,最后一次画画的时候,雄父跟我说,下次再来带我填色……”
“噗嗤,”路修斯终于憋不住,笑出了声,一边从箱子里拿出配套的画笔以及颜料,“雄主,您认真的吗?”
“您看出来了吗……”路修斯回过神,眼中溢出淡淡的怀念之色,“我曾经,也是有雄父的。”
加西亚接过盒子打开,里面是几张填色游戏的标准画,有的画了虫星的风景,有的画了宇宙的星辰,而这些都有一个共同点——简单可爱还透出几分幼稚,到处都是大块空白,没有需要小心填色的地方。默默将目光转回路修斯身上,加西亚暗自磨牙,我怀疑你在内涵我,并且,我有证据。
“当然,”在虫族科技发达,投影仪几乎是日常用品的情况下,纸张虽然不算珍贵,但还坚持用纸笔本身,就意味着一种身份。加西亚把盒子里的纸全都拿出来,一张一张欣赏着线稿,打算挑一张自己喜欢的填色玩,翻到最后一张的时候,身侧雌虫的呼吸声骤然急促起来。
“游戏啊……”加西亚有那么一瞬间的心虚,“那个,有没有那种,嗯,对抗性不强的,对操纵水平要求不高的,我倒是可以试试……”作为打农药动不动0-10青梅竹马和闺蜜两个王者大佬带白银局都带不动的累赘,加西亚前世最喜欢的游戏有两类,一类叫连连看,另一类叫消消乐。
不限时间限步数的那种,限时的他也玩不过去。
“你……”你缺父爱?我把你当爱人,然后你告诉我你想当我儿子?
“唔?”看起来有蹊跷?加西亚低头看过去,这似乎是一副全家福,三只虫子手拉手站在一个花园里,看花园的背景,林荫小道和喷泉的位置,赫然便是城堡之外的广场。画面简单却颇有灵性,只是,线条却画得歪歪扭扭,加西亚刹那间福至心灵,“这东西,该不会是你画的吧?”
有的贪心却争夺失败,更害怕自己失败之后,身边那些毫不留情的,对他不自量力的嘲笑。
“当初雄父最宠爱我的雌父,并且,大哥也对皇位和过多的繁文缛节毫无兴趣,”路修斯的目光渐渐渺远,染上了怀念的意味,“为了讨好雄父,大伯就把二哥带走,作为储君来培养,那时候二哥几乎天天都忙着去学各种各样的东西,没时间跟我们在一起。那时候啊……”路修斯悄悄瞄了加西亚一眼,发出一声叹息,“那时候我以为,这样的日子可以一直继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