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唐宇一时想不明白家主的用意,但蒲辰说得很明白,他,文韬,要是再拿剑,自己,唐宇,就小命不保,要
文韬没想到蒲辰和四五个人缠斗竟然还注意到他的动作,此刻蒲辰正咬着牙瞪着文韬,眼中的火似乎要把他烧死。文韬本来是无所畏惧的性子,但是看到蒲辰的目光还是不由自主地犹豫了一下。他看到刚才已经刚猛异常的蒲辰此刻像是发了疯一般一连砍死了两人,将唐宇那边的两个亲卫也吸引了过来。
当下做了决定,文韬举剑的右手刚刚抬起来,蒲辰又一声喝道:“唐宇,把他的剑扔了!要是再让我看到他拿剑你就提着脑袋来见我!”
此时,虎贲王的房间已经有十数个北燕亲卫,蒲辰和唐宇都在拼命厮杀。这些亲卫是虎贲王身边的人,身手皆是以一敌十。
“唐宇!”蒲辰大喝一声,刚才他破窗而出的地方又跃进来一个人,正是唐宇。唐宇和蒲辰瞬间开始了和虎贲王亲卫的缠斗。
忽然被命令的唐宇此刻一头雾水。他一直非常卖力地和北燕的亲卫们缠斗着,蒲辰一喝,他才注意到刚才还靠在角落的文韬此刻已拿着剑歪歪斜斜地站在那里,似乎随时就要加入战斗。
哼,是男人又怎么样,要杀他又怎么样,想杀他人还少吗,又有谁能杀死他呢?只有他才是北燕真正的勇士,是他哥哥哈里勒都要敬畏三分的存在!虎贲王正想着,突然感到眼前一片血红,刚才被扼住的脖颈此刻是一阵钻心刺骨的疼痛,明明刚才还能发出一点咕噜咕噜的声音,现在怎么觉得这么凉,明明想发出声音,但每一次吸气都只有一阵又一阵刺骨的凉意钻进自己的气管。他揉了揉眼睛,想重新睁开,但是他的眼睛更痛了,他感到一股股温热的液体像羊奶一样洒在自己的手背上,钻进自己的眼中,他终于什么都看不见了……
文韬此刻已从刺杀虎贲王的惊险情绪中缓了过来,他全身像散了架一样,头痛欲裂,左手因为握住了剑锋被深深划伤,有一道伤口几乎深可见骨。他原本想缓一口气,但看到蒲辰和唐宇处境危险,尤其是蒲辰,一个人对抗着四五个亲卫,肩部已经受了伤。
军械库一拿下,蒲辰一刻钟都没有耽搁,带着唐宇就直奔虎贲王这里而来。他让项虎关闭了凉州城的城门,城外驻守的几千北燕骑兵攻不进来,他们唯一要对付的就是整个太守府的虎贲王亲卫。他和雷雄兵分两路,雷雄从军械库往太守府里清敌,他则带着唐宇还有一队精锐直接潜行到虎贲王的房间,从里向外和雷雄会合。
这倒是个好时机。文韬思忖,若是他也加入的话,蒲辰和唐宇应该就不会有失了。
文韬的头重重磕在地上,差点晕厥过去,全身都痛,连呼吸都疼,但是他告诫自己,绝对,绝对不能松手。
文韬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从刚才倒下的一瞬起,他的耳边就嗡嗡地鸣响着,此刻,这嗡嗡声越发响亮,响得文韬的头颅一阵阵刺痛,响得文韬似乎产生了幻觉,似乎在这嗡嗡声中有兵器的碰撞声和兵士的厮杀声。虎贲王已经完全压制住了文韬,他能感受到文韬卡住自己脖子的力道在一点点减弱。他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仿佛是荒原上面对走投无路的羔羊所露出的獠牙。
他还来不及和文韬说任何话,大门已经被虎贲王的亲卫推开。他们听到巨响后破门而入,发现他们的主帅已被人杀死在地上,一瞬间他们面露凶光向蒲辰袭来。
蒲辰根本不敢细想,他一步跃到文韬身边,将他整个拽了出来,他感到文韬整个人都在发抖,他的白衣已经几乎成了血衣,但至少,他还活着。
文韬一咬牙,歪歪斜斜地站起来,腰部一阵锥心的痛袭来,他倒吸了几口气,用还能使得上力气的右手拾起地上的一把剑,刚想加入缠斗,忽听蒲辰一声大喝:“你他妈给我放下!”
一阵绝望之感袭来。文韬知道他无法用最擅长的剑杀死虎贲王了,他只能孤注一掷用手掐死他。于是他迅速丢了左手的剑,改用双手掐住虎贲王的脖颈。刚才一只手的力道已经让虎贲王无法说话,此时文韬两只手的力道瞬间让虎贲王难以呼吸。他的脸此刻如同一只被激怒的野兽,双目通红,他发起一阵蛮力直接将文韬整个摔在地上。文韬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然后就是虎贲王如泰山压顶一般的力道几乎要将他身上的每一根骨头都压碎了。
砰!一声巨响,破窗而入的蒲辰在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时差点停住了呼吸。像熊一样高大壮硕的虎贲王将文韬整个压制在地上,但是他的脖子被利刃划开,血像瀑布一样奔涌而出。在这汹涌的血泊中躺着文韬,他的脸上、身上全是血,蒲辰唯一能辨认出的是文韬刚刚垂下的左手,那只手抓着一截断掉的剑锋,蒲辰意识到,这正是划开虎贲王脖子的利器。他到底是如何办到的?蒲辰觉得大脑轰的一下,一片空白。剑锋断了,说明文韬根本无法用剑刺杀虎贲王,他被虎贲王狠狠摔在地上,他究竟是如何在这样的劣势下拿到断掉的剑锋划开虎贲王的咽喉的?
手中被折为两段!那剑刃被摔在地上,文韬手里的剑刹那间从一把杀人利器变成了毫无用处的废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