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你的一封信才知道你的情况,但是最后战时紧张,通信完全中断,一点你的消息都没有,尽管我一直安慰你妈说北平被围,你一定是被围在北平里,无法联系,但是你妈终究是放心不下,每天伤心落泪,就这样身子彻底垮了,没过一个月就撒手西归。”说到这儿,也撑不住大哭起来,慧也是放声大哭,后悔自己当时参与了那次学生运动,自己本就不是什么激进学生,那次只不过是随大流而已,没想到却造成自己受伤,耽误了回南的时间以至于自己母亲由于担心而过早离世,不禁更加伤心,父女俩哭了好长时间,父亲才慢慢止住,询问着:
“你和那个美国人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孩子是不是野孩子?”
“爸,我们结婚了,约翰是个好人,是个医生,他不但救了我,而且你也知道我一直都是在他那儿养伤,慢慢的我们就相爱了,但是我也知道我和涛哥是有婚约的,伤一好我就离开那儿,打算回家,票都买好,可是由于津浦铁路一直都受到战事的骚扰无法成行,结果我就被抓,是他把我救了出去,就这样我们......,不过他对中国很了解,而且他自己也有四分之一的中国血统,所以他知道如果我们只是同居会对我造成不好的影响,再加上他确实爱我,于是我们就结婚了,在北平被围之前逃到了青岛,在那儿由于我怀孕实在无法再回南,可是在5月份他们美军要撤离,他本打算留下来,可是我实在担心他一个美国人会在新政府下不被接纳,所以我逼着他离开了。”
“这么说他对你还不错,不像说的那样,美国人在外面是臭名昭著,无恶不作的。嗨,你和他既然是这样,我也无话可说了,只是对不起小涛子,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就这样带着孩子过一辈子吗?”
“走一步算一步吧,我现在还没什么打算,就想回来先看看爸妈,可是没想到妈却......”说到这里不禁又哭了起来。
“嗨,你也别哭了,这都是命呀,既然回来了就在家陪陪我吧,你妈没了,我也觉得孤单了,游妈毕竟是外人,而且你涛哥回来了,又是个解放军的官,我觉得他妈在这儿帮佣,总是不好,我也提过让她不用再来照顾我了,可她不肯,你回来了也帮我劝劝她,这样总是不好的。天不早了,你先去睡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噢,还有孩子叫什么名字?”
“他给起了个外国名字,Helene Lemon,我因看这个孩子生的白净如雪,就给起了个小名,雪儿。”
“雪儿,那个外国名字就不要再提起了,对任何人都不要说,包括游妈和小涛子,大名就随我们姓吧,叫沈雪就行了。”
她点了点头说道:“爸,我服侍您睡吧。”
这一年多以来父亲从没有像今天睡得这么踏实安详。
慧走出父亲的房间,看见穿着军装的涛正坐在外面,就走上前去说道:
“好久不见,涛哥,没想到你参加了解放军。”
涛盯着她说道:
“我在这儿等你是来给你道歉的,你在北平到处找我的时候,其实我是知道的而且我也在北平,但是当时实在是不方便和你联系,没能好好保护你,真是对不起。”
她笑了一下说道:
“是吗?我不知道,不过我能理解你为什么不和我联系,在那个情况下不联系我其实也是保护了我,对于我这个懵懂无知的人来说,如果当时知道你的身份也许不仅会要了你的命,也许连我的小命也会不保的,当然我确实差点连命都丢了。”
他听出她口气里那点怨气,于是辩解说道:
“慧妹,如果当时我和你联系不仅对你我都很危险,甚至还会危害到我们党在北平的其他同志,不过我都随时掌握着你的情况,你的邻居翠是我们发展的党外学生,我和她也认识,从她那儿我了解了你的一些情况,你受伤失踪的那段时间我也多次去她那儿看看有没有你的消息,也托了其他同学打听你的下落,后来知道你没事我才放心,大搜捕的时候我被迫离开北平,转移到华北战场,参加了淮海战役和渡江战役,现在我全面负责这儿的工作。”
听着他那带有辩解的讲述他的经历,她的那点小怨气也消失殆尽,于是说道:
“涛哥,我知道你也不易,我明白的,离开你和你们大家的庇护,我单独一个人在北平的生活让我长大了不少,不,我不会怨你的,是呀,你不再是我们小时候那个常常护着我,背着我到处玩的涛哥了,你有你的追求,你的理想,而我如果再像以前那样时时还要你保护就不能长大,不能保护着我的女儿,其实这一年多我是在我丈夫的保护下过来的,现在他也走了,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再见他,那么我更应该坚强起来,为了我的女儿,也为了我父亲。”说到这里她坚定的看着他,接着说道:“涛哥,我很抱歉,我没有遵守我们之间的婚约,爱上了其他人,现在你是解放军的官,游妈待我,待我们全家,我们都清楚,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所以我想请你劝劝游妈,以后我和我爸爸的日常不需要游妈像以前那样照顾我们了,游妈住在这儿也好,或者搬出去,我们以后相处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