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瑶双手紧紧地按住吴老头的大腿,努力不让他起身扶起自己,洁白的膝盖裸露着触碰这颇有些岁月的木质地板,原本就准备了许久的台词终于迫不及待地释放
陆瑶简直不敢相信在自己三番五次以离婚为威胁警告过丈夫之后,他居然又去赌了,这次竟然把待会儿要交的房租都给赌了。陆瑶不仅恨死了这个赌鬼,更恨死了自己,自己为什么要在昨晚还假装无意识地伸出手臂去搂向他,还想要挽回他感化他,这个男人已经没救了!
「那我陪您讲讲话吧!」陆瑶见机行事,不由得巴结起了吴教授,「我整天在家做家务,也少个人说说话。」
普通的家庭主妇和全职太太一般都会在丈夫出门后松一口气,但陆瑶却丝毫不能停歇,年幼的女儿是她作为一个母亲最大的期盼和念想,照顾自己的宝宝是她为数不多能够感受到幸福的一件事情。
「都十一点了啊,我该回去做饭了。」
「您不嫌弃可以在这里吃啊。」
一定是那个混蛋男人!一定是他!
当男人靠不住的时候,女人就会被逼上绝路,有时正是这样的绝路才能走出活路。
「怎么能这么麻烦你呢小陆,我该走了,你看,差点都把正事给忘了,今天可是交房租的日子啊。」
或许是憋了很久了,吴老头不管是该说的还是不该说的,都和陆瑶说了,房子租出去快半年,第一次和房客有这样愉快的聊天,颇有些相见恨晚的感觉。
陆瑶得知了吴教授喜欢小孩,就带着他去看自己正在熟睡中的未满岁宝宝;知道了他喜好书法钓鱼,陆瑶也就拼了命的把这二十 四年来所有学到的相关知识全部用上,两人越聊越投机,吴老头却没看出陆瑶神色间那一抹焦虑。
用钥匙打开床头柜第二个抽屉,里面用报纸精心包装好的四十张百元人民币居然不翼而飞了。
不知不觉,挂钟的时针尖锐地指向了十一点。
陆瑶直愣愣地站在原地,没有说话,眼见吴老头还坐在椅子上,她一个跨步,迈开两条修长的腿就来到老头身前,然后猝不及防地「噗咚」一声跪下了。
忙完了一些家务,时间不知不觉就已经七点了,尽管昨夜给了他温存的一抱,但吃早餐的时候陆瑶还是气的没和丈夫说话,夹杂的爱的恨,和夹杂着恨的爱,完完全全地交织在了一起。
平时并不算喜好哭啼的女儿居然也在这个时候大哭了起来,陆瑶顿时感觉天要塌了,但作为一名伟大的母亲,她却必须要在这个时候坚强起来。
拭干眼泪,陆瑶决定靠自己。
陆瑶一时失去了方向,要知道房东一个小时后就会来收租了!
老头是市里一所知名医院的儿科退休大夫,担任主治医师的时间长达三十年之久,如今也会偶尔发挥余热前去医院指导年轻医生,他自己有两套房子,离医院远的这一套就租出去,本就充裕的生活还能显得更加滋润一些。
「好啊!」老头到没什么坏心思,有这么个年轻漂亮的养眼姑娘讲讲话,也是件巴不得的事情。
他是个典型的上海老头,一头整齐的银发,烫熨整洁的白色衬衫收进藏青色的西裤,显得干净儒雅而又精神抖擞。
墙上的挂钟指针刚走到九时整,老式的门铃就按响了,陆瑶刚把女儿哄骗入睡,不紧不慢地前去开门。
陆瑶当场给了他一巴掌,但她的心却比对方更疼。陆瑶算是个表面上坚强的女孩子,但那次她还是流泪了,她开始后悔为什么要嫁给这个男人,为什么要生下这个遭罪的女儿,很多女人其实不求富贵,只求一份真情。
房东是一名年约七旬的老人,带有着这一辈人特有的守时观念准时叩响了大门。
这本就是陆瑶早就计划好的「苦肉计」其中的一部分,年轻的美人儿顿时梨花带雨,好生惹人怜爱。
老头突然想起什么,留下了一脸尴尬的陆瑶。
「您最近脸色好像不大好啊,儿子和儿媳妇吵架了吧?」「我哪来的儿媳妇,我没儿子,我有个女儿,早就嫁到美国去了呵呵。」吴教授也忘了收租的事,轻车熟路地和陆瑶聊起天来。
陆瑶招呼着房东老头坐下,给他泡了杯不错的茶,自然而然地就和他聊起了天。
曾经弹过钢琴的纤细手指如今正在拿着污秽的抹布擦拭着家具和电器,尽管如今过的穷苦,但爱干净的陆瑶依然恪守着最后一丝她作为一名出身良好的中产阶级家庭的骄傲。
「吴教授啊,快进来。」陆瑶显得异常的热情,年轻而有活力。
陆瑶一下子感到眩晕夺目,血液直冲脑门,一个踉跄,重重地摔在了床上。
「哦哦。」陆瑶用力点了点头,似懂非懂。「吴教授今天这是去医院出诊?」「是啊,年纪大了,没人讲话,闲不住啊。」老头叹了口气,前年原配夫人因肺癌去世,自此形单影只,孑然独身,晚年颇有些寂寞。
「小陆,你这是干什么!」吴教授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跪给吓了一跳,赶紧起身要拉陆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