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却并没觉得发烫,混沌的头脑中灵光一闪,她突然想起了乱步的话。
与谢野从医务室中奔出来,太宰还在和敦谈笑风生,脸上却泛起几分不正常的chao红。
与谢野莫名有些愠怒地握了握拳,揪起太宰的衣领把他拽进了医务室里,不由分说地把输ye针插进了他手背隆起的血管里。
无辜的敦在外观望,担心自己又触到与谢野医生的霉头,不敢贸然造访。
“你知道你发烧了吗?”
与谢野扶着昏昏沉沉的额头问太宰,敏锐的太宰治立刻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不……不完全知道……”
与谢野无语地拉了把椅子坐到太宰治额头旁边,只觉得全身被疼痛占满,头部的剧痛仿佛要撕碎她的颅骨。剧烈的头疼几乎让与谢野呼吸困难,她不理解太宰治是怎么做到顶着这样的脑袋还谈笑风生的。
她开始轻轻去按太宰治的太阳xue,希望能使头痛有些许的缓解。
下午的时光在静默的按揉中溜过,摸过太宰治额头的时候,与谢野被有些滚烫的温度吓了一跳。
“有病就要吃药。”她告诫太宰,因为让别人承担了自己痛苦而惴惴不安的太宰治像只幼猫,什么都会答应。
“要学会诉苦。”
“好。”
“难受就和我或者国木田说。”
“好。”
“别再忍了。”
“……嗯。”
流逝在长久的沉默中永无止境。
东方的天空逐渐被乌云缝起来,空气中的shi意慢慢加重,每一口呼吸的罅隙间也能感受到气息shi漉漉的沉重。
太宰在微妙的酸痛中爬起来,每到雨季,他身上的骨头就是最Jing确的天气预报,把难捱的酸楚传递到他的头脑里。
断过很多次的小臂和腿骨、不计其数的穿刺伤和剐蹭伤、扭伤了无数次的关节、因为多次上吊而有些移位的颈椎……
逐一地泛起疼来,全身都陷入了刚刚被重锤敲击过一样的酸痛中,随着shi度一点点加重,痛的程度也一点点加深,太宰治试图蜷缩起来,可是这样对减轻痛苦毫无帮助。
敦挂着笑朝他走来,太宰治急忙选了个合适的姿势支撑住难以直立的身体,桌子下面的手偷偷去揉刺痛的膝盖。
脖子的剧痛把太宰治的脑袋变得昏昏沉沉,他觉得自己就快要绷不住从座位上滑下去了。
“太宰先生,乱步先生让我把点心给你。”敦微笑着,手里拎着热气腾腾刚出锅的馒头。
太宰治抬手去接,又觉得肩膀上像是被千钧压住,抬到半空都是勉勉强强。为了不让敦看出破绽,太宰治强撑着笑嘻嘻的表情咬住了馒头的一角,胃里翻滚着毫无食欲,太宰治此刻只想窝进枕头里,如果能整个人缩成一团就更好了。
乱步那边的人群喧嚷着,分享一份由敦买回来的限量点心,没有几个人还顾得上太宰。幸亏如此,太宰缓缓把自己摆成仿佛没了骨头的样子,表情勉勉强强维持在平和的级别上。
太宰治蹭了蹭流到脸旁边的冷汗,突然被不知道什么时候走来的乱步拍了拍肩。
“太宰,难受的话就休息吧。”
——
港口Mafia,中原中也坐立难安地折腾着,尾崎红叶满脸担心地看过去,又不知道怎么办。
中也身上也有不少旧伤,每到Yin雨季节也会有些酸痛,可是从没有这次一样来势汹汹,全身仿佛散了架一样的疼,疼痛充斥着身体的每一寸,他站起身的时候都觉得摇摇欲坠。
“中也,你怎么了?”
红叶皱着眉担心地问道,她发觉中也今天的脸色苍白得发冷,连拿东西的手都在发抖。
“红叶大姐,没事,可能是快下雨了。”
红叶少做思索,横滨每年都会渡过一段雨季,这时的雨水格外丰沛,可是她从没见过中原中也这副样子。
“之前也会这么难受吗?”
“……不会。”
中也蓦地站住,他直直地看向红叶,脑子里某个开关啪地扣上了。
“但是有一个家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