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习来也说过‘我追你来了’,如今,倾风将这句话回给了他,习来点点头:“是,倾风,我是习来,好久不见。”
挽风吹过身侧,蔷薇花墙沙沙作响,倾风向习来走来,手拂上他的脸:“小孩,我说过,你的样子,我会记一辈子。”
“‘但是,我不会忘了你’、‘好,我也记一辈子’。”
这是俩人当年的对话,习来当然不会忘,人生慢慢也是漫漫。
习来真的长高了,以前到他肩膀,现在到了他耳朵,但是习来一样很清瘦,脸部轮廓,几乎没变,只是更立体了。
习来愣了一下,转身避开倾风的手:“既然,来了,进屋坐一会吗?”
“当然!”
倾风几乎一眼就确定,他是习来。
习来对与倾风见面,设想过百种情形,唯独没有这样的,原先以为见了面会禁不住的情绪释放,这见面这一刻,却异常的平静。
一张桌子两边,两杯清茶,两人沉默着。九年的时间,是两人中间像隔着漫长的黑夜,谁都不敢轻易伸手点亮一盏灯。
这几年过的好吗?
这几年在哪里度过?
有没有遇到心生欢喜的人?
是否有了新的另一半?
现在又是安家在哪里?
“你......”
“你......”
“你先说”
“你先说”
俩人异口同声两次,相视一笑,尴尬的气氛稍稍缓解。
习来问:“那时不辞而别,对不起,我想,我应该有个正是的告别。”
“怎么能怪你,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是我无力护着你,但是小孩,你是真傻,我原来并不知道的,我醒来已经在国外,我只以为老头子把你送走,并不知道你把眼睛给了我,你知道不知道......”
倾风停顿了许久:“前些天我遇到阳阳他们,才知道的,我以为......”
“以为我变成了瞎子?!”习来呵呵一笑:“倾风,我哪里会那么傻,我还要照顾阳阳的,你忘了?”
你不是傻子,谁还能担起傻子这个名?
倾风放下茶杯,绕过桌子,走到习来身后,双手搂住他,习来却全身僵硬,这么多年你习来始终不习惯与人里的太近,就是李青羊也是知道他这毛病,偶尔会抱着他手臂,就像那天看画展,也是因为习来不舒服,李青羊才扶着他。
倾风其实胸中如擂鼓,他终于再次抱到自己的男孩:“怎么?小孩这是是嫌弃了吗?还是你有了......”
习来一愣,说:“不可能!怎么会?只是,我一直不喜欢与人触碰罢了!”
“是吗?”倾风心里是喜悦的,他的小孩,和九年前一样,他身上的味道都不曾变过。
害怕吓到他,倾风转身看到橱窗里的‘兔先生’,惊喜的伸手数了一遍,一共九个。
“那个,兔先生,你还记得,是要送给我的吗?一年一个,刚好九个?”
“不”习来刚想否认,看到倾风笑着转过身,不自觉的点点头:“嗯,对,希望你喜欢。”
“谢谢,我很喜欢,那一墙的蔷薇我也很喜欢。”
“嗯”习来捧着杯子点点头。
倾风的手又从身后抱过来,结结实实的圈住习来:“小孩,你不想知道我是怎么找到你的吗?”
习来乖乖的不敢动,问道:“难道不是阳阳告诉你的?”
“当然不是,她现在可是恨着我呢,是我朋友看到别人的微博,发现的——倾风习来,小孩,我真的很庆幸,你留着它。”
习来拿开倾风圈在肩上的手,站起来说:“我很喜欢这几个字,所以就刻在匾额上了,倾风,天色晚了,你......你该回去了。”
“小孩,你在赶我走?”当习来推开他的手,他就有不好的预感:“你是在怪我吗?小孩,我一直以为你被老头送到国外,这几年我没有放弃过寻找,欧洲那些与雕刻有关的地方我都走过,可就是没有你的消息,老头到死都不肯告诉我......”
习来放到门把上的手抽了回来:“你说什么?郁老爷子去世了?”
“对,两年前,小孩,我不管什么世俗,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九年前是你,这一辈子都只能是你,你明白吗?”
习来白倾风抱在怀里,滚烫的气息喷在脖颈上,习来强装镇定的心,顷刻间破防。
‘一辈子’一辈子是多久?是几年,几十年,是往后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