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料之中的风暴没有来,习来很意外,停好三轮车,进入棚屋找衣服,抱着李青羊匆匆进入洗澡房清洗,再回到棚屋,一连串动作,几分钟的事就完成,进入棚屋后就,没有再出来。
王瑶骂骂咧咧的:“李勇,就这样放过了他?那笔钱,不要啦?”
李金富喊道:“对啊,爸,有了那笔钱,我们就可以回城里了,这鬼地方,什么都没有,那些农村人还这么凶,我不想再呆下去了。”
李勇气呼呼的:“都闭嘴,这不是在想办法吗?你们有这功夫数落我,不如用脑子想想怎么去弄钱!”
王瑶、李金富不敢再出声,他们都愁了一整天了。
习来不知道,今天早上李大叔和婶子们看到他身上的伤,收了工,集合了一帮人,拿着镰刀、锄头,把李勇一家围起来,一通教训威胁,如果再让他们发现李勇一家打习来,村里的人就打李勇一家。
在镰刀、锄头的震慑下,李勇一家愤怒不止,最后不得不答应,以后不再为难习来。
棚屋里,习来哄睡了李青羊,点着一支蜡烛,习来坐在自己的木板床上,打开药瓶,浓郁的药味窜出来,倒在掌心,在身上慢慢的揉着,习来疼的龇牙咧嘴,这伤,不碰不觉得多疼,一按上去,疼的发抖。
好不容易擦好药,身后一下地方够不到也没有办法,习来抱着背包,沉沉睡去。
倾风泡在浴缸里,右脚包好吊着,热腾腾的水汽,弥漫整个浴室,姑姑找好衣服放在浴室外,提醒道:“小风,浴袍和衣服倒放在椅子上了,不要泡太久,十多分钟就出来,好吗?”
“知道了姑姑。”
将身子没入浴缸,感觉温暖、放松,他手臂上和背后的的伤,还不能用力擦洗,泡澡本来也是不允许的,习来给他洗手的感觉,他总觉得心里有一种怪怪的,他只能以泡澡来放松。
“是不是人受伤后,心里会变的敏感?甚至病态?”倾风心想着,烦躁的摇头。
感觉伤疤有些不舒服,倾风摸索着起来,浴室地板全垫了防滑垫,和引路杆,倾风开门披上浴袍,隐隐约约听到姑姑在和别人通话。
“嗯,我们在这里挺好的。”
“不用担心,小风也挺好的。”
“不用,小风交到了新朋友,这孩子很好,你们不用安排了。”
“我每天都有检查......对。”
“尽快找到吧,我怕等不及”
“对!”
“对!”
“当然,最好是这样。”
“过一阵子吧,我们回去就可以拆钉子和石膏了。”
“真的不用,他们来了说不准有没有好处,我没Jing力应付他们。”
“是的,他很好。”
“有机会的,就这样吧,小风该出来了。”
姑姑推门进来,看到倾风已经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拿着毛巾帮他擦头发:“小风,刚才爷爷打电话来了,他很关心你,你有空给他打个电话,你爸爸,他,也很想你......”
“姑姑,我知道了,我自己擦头发,姑姑去休息吧。”
姑姑叹了一口气,一说到爸爸,倾风就反感,父子俩的隔阂,怕是不容易解除。
倾风将毛巾搭在头上,心思却飘到了四年前,因为他没服从爸爸的安排,爸爸另娶了妻子,生了现在的弟弟妹妹。
他曾问他爸爸:“为何另取?我还小的时候,妈妈还年轻的时候为什么不生?”
尽管家人都在隐瞒,倾风还是查到了,他的爸爸早已在他出国没多久,就出轨了,原因就是他不服从安排。而他的妈妈,说是不愿意让自己的孩子,出生就被绑定,相对于家族的财富,她更愿意让孩子有自己可以选择人生。
他的爸爸是十足的控制狂,两人就此产生了分歧,在倾风十八岁生日那天,他们告诉了他,他们夫妻离婚了,并且他爸爸准备结婚。
妈妈没有告诉他,说是为他好,是爱他,却在一年前再婚了,对象也是在一起十几年的人,现在定居国外。
两头父母都成了新家,倾感到悲哀,什么狗屁爱,他们全都是为他们自己打算,在他十八岁离婚,也是爷爷威胁下才坚持的,不然直接剥夺他爸爸的继承权。
拉下毛巾,倾风静静的听着外头的声音,过了许久,他突然意识到,今晚那只‘猫’不会来了,他刚才才从这里回去。
双手插进发间,倾风感觉自己真有些悲凉,生在所谓的豪门,活的却像孤儿。
他四岁起,就自己管理自己的一切,包括洗澡,四岁起爸爸妈妈没给过他一个拥抱,有的只是教条式的对话。
他们一家三口从来没有手拉手出过门,更没有一家三口聚过餐。
他受伤都是自己上药,后来被姑姑发现,姑姑特别照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