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她这句斩钉截铁的质问,罗恩还是没能忍住,从鼻腔里沮丧地呼出一声叹息。“赫敏,你这么问我,究竟是作为魔法部部长,还是作为我的妻子?”
“我当然二者都是。”
“那我也有两种不同的态度:要么作为我的妻子和我好好谈这件事,要么给我灌几滴吐真剂,然后问我什么都可以。”
“我们现在就在好好谈这件事。”赫敏甩了甩头,对罗恩的回答露出不满意的神色,“罗恩,你究竟有没有认真考虑过自己昨晚这番举动造成了怎样的轰动?”
罗恩当然考虑过这件事,他在守着阿斯托里亚康复的整晚一直在为此忧心,可他本以为赫敏会理解他为什么这么做,他本以为他和赫敏可以夫妻一体对抗外界那些流言蜚语。“什么轰动?”他听到自己在极度失落的同时语气不受控制变为冷嘲热讽,“我可没有魔法部部长那么渠道灵通。”
“我不想听你的油嘴滑舌!”赫敏忍不住抬高嗓门,眉头越皱越紧,“我之前已经说过了,无论是否生活在麻瓜社区,德拉科是个巫师,阿斯托里亚也是,他们完全有能力自己去圣芒戈求医——哪怕你非得作为朋友帮忙,也没必要亲自抱着她过去!”
“怎么,我和你结婚之后得和其他女性保持三尺远的距离不成?”罗恩抱起双臂,挑了挑眉毛,“接下来你是不是会要求我像几百年前那种麻瓜家庭里的女性一样,甚至连门都不出?”
“你能不能别再歪曲我的意思了?”赫敏的神情写满沮丧,但罗恩只是毫不客气地回嘴,他感觉自己再也控制不住压抑在心底一个多月的不满与愤怒。
“你的话还能是什么意思?所以我才问你,你现在究竟是我的妻子,还是魔法部部长,不然我根本不知道该怎么理解你。”
“那好,让我告诉你,罗恩,无论是作为你的妻子,还是魔法部部长,我都对你昨晚的行为非常不满。”
“哦,所以这不仅仅是妻子不乐意看到自己的丈夫抱着其他女性出现在公众场合?”罗恩靠在门框上,似笑非笑望向赫敏,“我还以为你这么怒气冲冲是听到了多么污蔑的谣言,敢情还是和马尔福家以及该死的时间转换器有关——说起来,调查了两个多月还一点结果都没,这就是你领导的魔法部的工作效率?”
赫敏在听到这句嘲讽之后微微张开嘴巴,想要说点什么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脸上顿时显出无比受伤的神情,而罗恩在看到她这副表情的瞬间已经感到无限后悔——他不该通过无端贬低赫敏最引以为傲的工作来打击她,可与此同时他同样能感受到从心底升腾起的一股报复快感,仿佛过去十多年里每顿迟到的晚餐、错过的纪念日与被遗忘在家里的孤独冷清都通过这句话得到了排解。
“你——”这恐怕是赫敏这辈子少有的窘迫,瞠目结舌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她的整张脸都因此胀得通红,再也不复方才的威严,看起来几乎又成了被罗恩与拉文德肆无忌惮的乱搞而气哭的女孩,而罗恩那颗被怒火舔舐得无比坚硬的心一下子柔软下来。他正打算说句软话,道个歉,然后好好同赫敏解释昨晚究竟是怎么回事,却听到妻子深吸一口气,表情也再次愤怒且凶狠起来,仿佛不从罗恩口中逼问出真相便誓不罢休:
“你和阿斯托里亚究竟是什么关系?”
罗恩愣了几秒才意识到起居室内回荡的嘶哑噪音是从自己喉头发出的苦笑,而他望向赫敏的双眼也在瞬间因过于刺痛的愤怒与失望而模糊不清。他远远望着那个看起来像是自己妻子的褐色轮廓,使劲眨着眼睛,在心底命令自己别他妈的像个屁大的孩子一样哭出来,可他的心却再也盛不住那么多不被理解的苦涩。
“你问我和她是什么关系,”他猛地抬手抹了一把眼睛,好让自己把赫敏看得更清——她看上去有些不安,死死咬着下唇,而她经过咒语修正的门牙则在罗恩脑内激起一片愈发刺痛的回忆:“梅林啊,我甚至没质问过你和克鲁姆是什么关系,你凭什么——”
“这和威克多尔又有什么关系?!”赫敏脸上零星的悔意立刻消失不见,又气又急,语调高亢刺耳:“你能不能别在这种时候扯无关紧要的人?”
“无关紧要?”罗恩的脑子一片混乱,可那些少年时期猜疑与嫉妒的酸苦过了这么久却依旧清晰,“战后我们在一块了你依旧在和他通信,我从来没问过你们有什么好聊的,我觉得这不关我的事,可不代表我不会难受。更何况那次欧洲巫师政府部门交流会议上你和他——”
“那是工作,罗恩。”
“是,我知道那是你的工作,可那同样不代表我喜欢站在台下,淹没在人堆里,然后亲眼注视我自己的妻子在台上对着一位魅力非凡的国际魁地奇球星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