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是一片清明:“可是您呢,到了今日,还是觉得自己永远都是对的吗?”
周澈歪头,脸上还带着笑?:“所以??”
他回过视线,看着不远处椰林前的小木屋,轻轻闭上眼睛,陷入回忆:
“周吝!”步衡冲过来,一把拉过周吝的手腕,将他的短剑夺了下来,而后?轻轻摇了摇头。
周启摇头,安静地与周澈对视:“我只是突然有些好奇,是不是不管什么时候,您都不会觉得自己是错的,在?您心?里,从不会觉得对不起任何人?”
直到某一天?,他为?了求娶青鸾,向母亲提了分手。其实他当时只是为?了确保自己能够顺利和鸾鸟一族结亲,但不知是他说了什么似是而非的话,让母亲产生了误解,以?为?他是嫌弃自己灵龟的身份,以?为?他对青鸾一往情深,总之,她疯了。”
周澈分明瞧见了他的伤,却恍若不察:“怎么,你也是想要我道歉?”
说完,他不再看在?场的任何一个,化作青龙,消失于天?际。
周澈微垂视线,看着那柄闪着寒光的短剑,面?上的笑?意淡了许多:“你是打算和我动手?”
“是我害死母亲,这一点?我永远都不会忘。我也知道,哪怕后?半生一直被关在?禁地里也无法赎清自己的罪孽。但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哪怕时光重?来,我也还是会那么做。”周启的脸上有一刹那的凝滞,眸光微微闪烁,“因为?只有那样,才能让她解脱。”
“他和我母亲在?一起的时候,年岁还不大?,却已是霁月光风,一时无两,加上他对待爱侣素来温柔体?贴,一度让我母亲情根深种,无法自拔。有很多年里,他们一起生活在?这座无人知晓的海岛,也曾有过举案齐眉琴瑟和同的时光,我母亲或许也曾听过他在?外的一些传言,但都自欺欺人地忽视了,可能对她来说,只要人还在?她身边,就足够了。
说完,他直起身子,竟是真?的要走。
周澈目光从他们两个脸上扫过,轻轻笑?了一声?,转身刚要走,却被另一个身影拦住了去路。
“你倒是比我想得要聪明,这么一会就把我这一段时间的安排都想清楚了。也怪不得狐妖助理调虎离山的办法没能骗过你,反而被你和周启联手反将了一军。”周澈轻轻笑?了一声?,朝他挥了挥手,“行了,时候也不早了,折腾了这么久,我要回去休息了。地上这两个马上就会有人来收拾,不会耽误你们度假。”
“父亲。”刚才的打斗消耗了周启不少精力,尤其他右肩还带着伤,看起来分外虚弱。
周启仰头看了一会头顶的圆月,许久之后?收回视线,正对上两道复杂的目光,他微挑眉,自嘲地笑?了一声?:“不用这么看着我,刚刚你们听到的都是真?的,我的母亲是死在?我的手里。”
“周澈!”周吝身形一闪,横挡周澈面?前,手中短剑直指向他心?口,“道歉。”
你最近遍阅元老会中的禁书,到当康逃脱之后?,便?确认了那凶手因用禁术而遭到反噬,已经完全失控,正是将他引出来一举除掉的最好时机。正巧这个时候,步衡灵力失控无法变回人身,我因为?担忧不得不带他去元老会医院检查……有什么比当世之中还有白泽的存在?更能吸引一只为?了谋求永生连反噬都不顾无所不用其极的妖怪?我们知道步衡只是天?地间新生的白泽幼崽,九尾妖狐却不知道,向他传递消息的狐妖助理也不知道。”周吝回视周澈,目光闪烁,夹杂着难以?言表的情绪,“不仅不知道,说不定还在?你有意的误导下,以?为?步衡就是那只无所不知的上古白泽,知晓真?正的永生之法,或许损耗了一些记忆,却存至今日。这对饱受反噬折磨,并且已经很久没能得手,快要无法维系身上灵力的九尾妖狐来说,简直是比那本禁书还大?的诱惑。”
“那你觉得我对不起谁,你母亲吗,还是对不起你?”周澈双手环在?胸前,下颌微抬,唇角明明带笑?,却多了几分颐指气使,“你可别忘了,害死你母亲的是你,我替你隐藏了谋害亲母的罪,只是将你送进禁地,也是对不起你吗?”
周澈似乎没想到有朝一日会从周启口中听见这样的质问,他微微睁大?了眼睛,刹那的惊讶之后?,又恢复如常,看了周启一会,轻轻笑?了一声?:“周吝应该告诉你了,禁地的结界马上就能够恢复了,所以?,好好享受这几天?的假期。”
“不知道你是自信到一定能保证步衡安然无恙,还是觉得只要能抓到这幕后?的真?凶,不在?乎付出任何代价。”周启冷冷地看着他,“不管是哪种,你都该为?自己故意泄露白泽身份和度假地点?,为?诱凶手出现而置步衡于险境之中向步衡道歉。”
“那时候我已经进了元老会,对这些一无所知,直到某一天?,回来看她,才发现她不知用什么办法生生扒掉了自己的外壳,还用禁术,把自己变成了一只,长着翅膀的,不伦不类的,怪物。”周启抬手,捂住自己的脸,声?音微微颤抖,“那时候她已经十分虚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