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沈润真真切切是被四周的寒气冻醒的。视线朦胧,但睁开眼能感觉到微弱的光亮,他还是看不真切,只是能洞悉到所处房间的轮廓。这绝不是自己熟悉的环境。
睡了多久?答案就连他自己也不清楚,沈润只觉得现在还头晕目眩,四肢软瘫,他趴着的姿势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迷药吧,绝对是被人下药了。他现在还记得下班走到一处巷口,身后蹿出一人捂住他的口鼻,接着他就没了意识,甚至连那个人的脸都没看到,昏倒时脑海里全是那只骨节分明的手。
沈润这几个月常常能在公司单位收到一些乱七八糟的匿名信,都是一模一样的笔迹,只是笔锋偶尔清秀有力,偶尔却又混乱潦草,能从写者的字迹里看出来情绪的波动。
很让人后怕,那个人写的东西全是意yIn,意yIn对象还就是沈润。他倒是庆幸同事没看到这些yIn乱的东西。第一次收到这样的信,开头的文字就是在露骨地表达自己的欲望。
沈润至今还清楚地记得那段话:哥哥,你今天喝的那盒蒙牛的纯牛nai被扔在垃圾桶里多可怜,里面剩下的牛nai没被你喝到多伤心,不过没事,我想有一天也给你尝尝我的牛nai,让你喝饱……
最后一段:哥哥,这是我第一次给你写情书,肯定写得不怎么好。其实我每天都给你写的,只是之前写的更差劲,怕你嫌弃我,没敢像这样寄给你。只是远距离看你都让我兴奋,如果下次你来我家,一定要亲口读那些信,我想我更兴奋了,射得肯定更快更爽……
太恶心了,这封下流的被那个人冠名的所谓情书。写信的偏偏还是个男人,一想到他是怎么边想着自己的rou体边自慰的,沈润胃里就一阵恶心。
没错,他恐同。不是说见不得两个男人在一起,但是说白了好像也就是这样。只是想一想两个带把的rou体在床上缠绵的场景,他都几乎要干呕,他实在受不了这个,但在现实生活中去鄙视同性恋之类的蠢事他不做,只会避开。
每次凝视着信纸右下方的署名——Mr.Yan,沈润都要不住猜测这个人的身份,脑海里描摹出那人的大概长相,他总是会把这个自称Yan的男人想象成中年大叔。不是他刻意要幻想,只是这个人每天变换着法子想要他记住,Mr.Yan这几个英文字母可能今天是黑色的,明天就是红字黄框;今天是楷体,明天就换成瘦金体了。这些搭配还能被巧妙地交错使用。
近来工作上不顺心的事情太多,沈润甚至怀疑是工作环境不对,所有倒霉事都朝他身上赶。考虑了半天要不要报警,最后还是放弃了。
要是单纯的恶作剧被弄得这么复杂,他也真会头痛。况且这个人只是写信没再有别的动作,似乎也没法报警。
以至于这事一直拖到他准备辞职那天,而结果就是他现在被下药且被关到不知何处的陌生房间。
沈润有些惶恐,做这种事的人总不会是什么好人,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变态的行为来,自己现在的处境处于绝对劣势。
他的感知和思维渐渐变得清晰,稍一动麻木的手臂,就听见类似于金属摩擦的哐当碰撞声,声音被拉得很远。
他这才发觉自己的手腕被铁链锁住了,脚腕上也被上了镣铐,扣着的铁链不知被拴在哪里。沈润下意识想去寻找手机,不过他想,那个人也不会给他留下通讯设备才是。蓦然听到远处脚步声离他愈发近,他屏住呼吸,感受着强烈的不安与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忽然,他的下巴被人用力地抬起,冰凉的触感传导在他的皮肤上,这样的动作致使他的牙齿磕到舌头,疼痛卷席了他的神经,生理性的眼泪止不住地沁出。他早已经没力气挣扎了。
恍惚地,沈润看见了眼前人的那只手,分明的指节和记忆里的完全重合了。循着黑暗里模糊的轮廓,沈润努力将视线上移。
下一秒,他的瞳孔缩得针眼般大小,接着,他欲发声的嘴巴被余下那只手死死捂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