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医生问他。
“不想,我还有急事。” 医生摊摊手:“也行吧,反正你也没挂号。” 朝汐转身就走。
“等等。”医生还是叫住他。 朝汐:“怎么了?” “麻烦给他再带个建议。” 朝汐:“什么?” “让他克制点,我给他开的病房养病,他不付钱就算了,给我留下了什么?……一个用过的避孕套?跟你的吧?”
朝汐:“……”
“再有下次我就要写检讨了。”
朝汐:“我、我转告他。” 朝汐离开医院,最后选择了在他屋门口等。 他不能再乱找了,学生会,教学办公楼,各种选修教室自习室,他找到猴年马月去。 他就在兔子的窝里等。 月上梢头。 小区门口两拨研究生来来去去 ,他思来想去,心里难安,打算先给常思洋打电话,给他道歉。 他那天确实把常思洋也给卷进去了。
“……那天我真的是,没过脑子,对不起思洋。”
“没事,其实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我都不会怪你,我知道你是什么性格,那天我只是生气陈立的做法,跟你没关系。” 朝汐哦了一声,可他觉得常思洋这个气生的很奇怪,比他的还奇怪一点儿,因为他觉得常思洋和陈立也不熟,常思洋和谁关系好他最清楚了。像于晓光替陈立生气,甚至是揍他,他都觉得合理。 但是常思洋怎么会……
是学霸的惺惺相惜么?
“还有事么?” 朝汐听到他那边的嘈杂,还有油滴落在滚烫煤球上的滋滋声,“你在外边儿吃饭是吧。” 那边顿了一下:“……是。”
“没事了,我就是怕你误会,怕我乱说话让你为……”朝汐愣了一下,他好像听到了电话那边一个熟悉的声音,像陈立的嘟囔。 他迷糊的时候就是这样,喜欢发出ABB式的无意义叠音词。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狐疑地再听了一会儿,以为刚才真的是自己耳朵出了毛病,他还朝自己身边看,怕是陈立刚才喝醉了从自己身边走了过去。 可下一秒,他就打消了自己的猜想。 因为他还听到了路边嘈杂的声音里,有人在说那个烧烤店的店名。 就在他们宿舍后面小路穿过去的花园外面。
“没、没事,那我吃饭去了。”他慌张挂了电话,满肚子的疑问,满脑袋官司,他觉得自己打从上了高中就没有哪天的日子活明白过…… 就比如现在,他不顾警示牌地践踏草地,在宿舍楼的阴影里,抓着花园外围的铁栏杆像个渴望出狱的犯人探着头往外看,不明白国庆明明已经结束,为什么常思洋还会在这儿。
还会在这儿跟陈立一块儿喝酒吃宵夜。 他对陈立从不在意变得在意得要死,也就这么短短几个月,他这两天还几次面临心肌梗塞,他现在对陈立的事情敏感的要命…… 常思洋在跟陈立说什么? 陈立就像所有失意的男人一样,喝酒是他最能逃避的办法,他面前大概四五个啤酒罐已经空了,还是德国黑啤,应该是常思洋从家里带的。 他们俩大高个往那个小摊一坐,想不惹人注意都难。 仔细看过去,应该是陈立只顾着麻醉自己,常思洋在旁边劝他。 至少朝汐现在只愿意这么想,也只敢这么想…… 再多的,可能要突破他的大脑极限。
“……陈立,你真的不是一个自甘堕落的人。”常思洋胳膊架在腿上,用筷子拨弄着碗里的虾,脸上也有些倦意,“你要是真的一开始就打算跟朝汐来一个学校,你不至于考六百三,真的,你是打算离开这里上好大学的……你真的,你这个就叫做恋爱脑,不可取的知道么。”
陈立只是眯着眼没有说话,他对常思洋说的话没兴趣,他晚上来纯粹是因为常思洋都已经带着酒到校门口了,而他正好想喝。 常思洋显然也不只是想和他喝酒的。
他觉得,陈立在这个学校,虽然没选自己喜欢的专业,但他参加学生会,竞选班干,参加实践活动,这么早就知道联系小论文老师……这哪像是大一的人,根本就是老油条…… 就冲这些,就算他是为了朝汐留在这儿,他的本能也不许自己变得堕落……
“你看,他都已经拒绝了你,伤害了你,你差不多能放过自己了……”
“我也坐你前面,只不过是比朝汐远了那么一点点,你走过了他,可以看到更远的地方了。”
可现在陈立在看哪儿?就是面前一个空酒瓶,他都能盯着十分钟不挪眼。他这十分钟里在想什么,在想谁…… 想他怎么被朝汐当众拒绝,还是在想怎么死缠烂打? 他就这么犟…… 就是这个人,让他整个高中三年过得无比辛苦。
“你知道嘛,我根本不相信你是什么天才,你看着在学校里不怎么学习,但你在家里指不定有多努力……但你在家努力,他是看不到的,他目光短到只能看到旁边的我。但我可以,我不用看,都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常思洋垂着脑袋,勾着嘴角:“你说他喜欢我努力?我差点儿笑出来,他知道我是为了什么努力么?” 常思洋好笑地说:“就为了每一次能排在你前边儿。” “你就